形勢這麼混亂,但是聽明正一說錦衣衛在外圍,中心包餃子的是東廠番子,熊渝多少做出了判斷,就張生笑的心機,圍捕梅琪,他既不想得罪陸乾雨又想替陸炳解決心頭病,那麼利用東廠一箭雙雕是最好不過的。
蠻幹是不行的,光是錦衣衛就人多勢眾,更別說東廠番子了,熊渝拉了一下布帶:“明正,接近胡八,挾持不了就先解決他。”對付東廠熊渝毫無心理障礙,對付錦衣衛到時要謹慎許多。
“趙五呢?”明正揣摩熊渝的想法,他對東廠也毫無顧忌。
“隻能生擒控製!”熊渝悶聲一句,倆人已經接近廝殺旋渦。
隔壁著火的房子忽然轟然倒塌,火星火光如強弩之末衝宵而起。
跟著十來丈熊渝都能感覺到焦木的刺鼻味道。
明正嘴裏咕噥一句他奶奶的。
“梅琪好像受了傷了,還有九個人!”明正真是好眼力。
明正一聲呼哨,跟熊渝連體一樣雙雙從房簷落入院子裏,倆人倆把快刀就像兩翼包抄絞殺,刀鋒交刃的刺耳聲音過後慘叫連聲,兼有六路的呼喝:“誰!”
誰?
除了傻小子熊渝和我誰來捅東廠錦衣衛的馬蜂窩額!
明正緊跟著又一聲呼哨幫六路解了圍。
敵友分明,甭問了。
梅琪認出了喬裝打扮的熊渝和明正,心裏一暖又一酸。
梅琪接著一聲扯呼的哨音,六路七路明白是自己人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窟嗵把破落的院門給踹開了。
嗖嗖!
外麵早就等的不耐煩的箭矢暴雨而至!
明正一別熊渝倆人在門洞裏西邊貼了餅子,同樣麻利在門洞東邊貼餅子的梅琪看向熊渝,熊渝側耳的動作以及明正倆人布帶連體的樣子驚著了梅琪。
梅琪何其聰明。
嗖嗖!
隔著箭雨,隔著咄咄箭矢釘在不同物體上的悶響伴奏,熊渝問:“你們還好吧!”
其實,熊渝想問梅琪的傷勢,但是出口就成了你們。
“梅姐後背受了傷,我們,我們還剩下八個,”梅琪沒有說話,旁邊的六路嘴快,熊渝一說話他認出了熊渝。
“衝出去,我斷後。”熊渝不確定梅琪在那個方位,隻能衝著六路的方向說,其實,梅琪就在六路身邊。
“你還好吧!”梅琪一直在黑暗中閃眼觀察異樣的熊渝。
“我沒事!”熊渝有點尷尬,他知道瞞不過梅琪:“我有明正和白骨禪,你們大可不必擔心,隻要你們衝出去,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明正聽熊渝把他和白骨禪並排,嗤鼻哼了一聲,也聽不出來任何情緒。
“夏芸呢?”梅琪奇怪,明明把消息放給了熊渝,怎麼不見夏芸,這不太合理。
“她很好。”熊渝說,至於夏芸搬陸乾雨去了,他真不好意思說。
但是明正好意思啊:“我們怕擺不平,夏芸搬救兵去了。”
梅琪一下子明白了救兵的含義,心裏瞬間跌宕,啞口無言。
熊渝握布條的得手就靠著明正同樣握布條的手,熊渝狠狠的碰了一下明正,明正暗暗嗤鼻,他才不在乎。
“梅琪!”熊渝頓了一頓:“外圍是張生笑的人,趙五帶隊。”
話不用多,這一句梅琪就瞬間明白了,局麵已經朝另一方麵惡化了,她和陸乾雨被逼到了各自的極端。
雖然梅琪知道自己和陸乾雨不可能了,但是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無奈的局勢所逼,她心裏非常難受。
她不想再麵對陸乾雨,唯一的就是趕緊衝出去,在陸乾雨到來之前衝出去,至此天涯海角,一別兩寬。
箭雨停,外麵的弓弩手大概也不知道裏麵情況,裏外對峙有短暫的停頓。
忽的一聲,膀大腰圓的大奎子門後衝出來,半拉門扇被他頂了出去。
接著七路六路帶著梅琪衝出去,熊渝明正壓了後,等熊渝明正衝到元寶街上,大奎帶頭廝殺的旋渦被胡八和眾多的番子給黏連住了。
外圍的錦衣怒馬圈了場子,火把圍堵在街道的倆頭不說,南北放上也火把晃晃。
大奎的慘叫接著七路的慘叫很快讓熊渝知道壞菜了。
“胡八呢?”熊渝跟著明正衝到前麵,但是熊渝忘了他和明正的出現早就引起了胡八的警惕。
胡八對忽然出現的絡腮胡和花甲老人彪悍的殺傷力心有餘悸非常戒備,避其鋒芒,本來黏連梅琪,看見明正帶熊渝切近,這小子出溜魚一樣躲了,手底下的炮灰被熊渝和明正舞動半圓的快刀收割。
熊渝不停的糾結用不用白骨禪,一旦出手趙五立馬認出自己,用,暴露,自己跟錦衣衛的互利曖昧關係就可能土崩瓦解,不可避免累及藍道行的安全和徐階的計劃,不用,我去,廝殺突圍被拖延,越拖危險越大,夏芸那邊的狀況也不能盲目樂觀啊。
胡八學乖了,他知道自己搶功是不行了。自保要緊,他撤到了外圍,他這才發現自己想錯了,在圍剿梅琪這件事上並不是自己搶占了先機,而是人家趙五根本就不想這麼早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