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中元!夏芸在那兒!”
“沒有!都是番子!”
中元的角度隻看見道袍加身拚命駕馭馬車疾馳而過的藍道行,他也根本沒有看見夏芸。
中元那一閃念就是,咦!這廝駕馭馬車的本事居然跟自己有一拚。
“你聽錯了!”明正一看梅棋和老奎壓後,再不脫身,剛才被馬車斜裏衝垮的包圍圈一旦合圍就麻煩了,先脫身再說。
一路磕磕撞撞,到最後熊渝也說不出話來了,他的話也沒人顧得上聽更別說回答。
殺機很短,因為梅棋反應夠快!
徹底暈頭轉轉的熊渝不知道自己一路經曆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拐彎抹角,進門關門,當一切安靜了,熊渝就隻聽見身旁一陣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明正中元驢嘶馬喘的聲音距離他最近,熊渝太陽穴跳的生疼,他的嗓子跟挨千刀一樣的疼,呼吸都如刀割。
刀劍磕碰的聲音一陣密集,有人直接屁股著地的聲音。
熊渝頭還在嗡嗡作響,他梳理著記憶,怎麼梳理也理不清剛才聽見的腳步聲是不是幻覺,是不是因為心情而影響了自己的聽覺,明明是夏芸,為什麼夏芸不靠近自己,那輛忽然打破局麵的馬車是怎麼回事?
馬車過時他怎麼好像聽見了藍道行的聲音?
熊渝癡癡呆呆的彎腰垂頭傻站在當地,胡子被撤掉了,假發也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他的腋下神奇的夾著一支冷箭,隻穿破了袍子卻毫發無損。
熊渝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腋下夾著冷箭,他繃緊了神經,被他死死夾住的冷箭他自己渾然不覺。
明正抬起他的胳膊抽出那支冷箭,熊渝才有了反應。
“明正!明正!”熊渝準確的抓住明正的胳膊。
“是我!別喊了。”明正扔了冷箭,熊渝嘶啞的嗓音他聽了很難受。
“還有我!我!中元!”中元從牆角爬起來靠近熊渝,他使勁兒不讓自己表現出娘娘腔,但是話得尾音顫了。
中元看見熊渝才覺得熊渝就是自己的親人。
“中元!中元!你沒事吧!”熊渝摸索著中元,中元呲牙咧嘴忍著皮外傷被熊渝摩擦的疼。
“都沒事!”明正說,熊渝的眼睛居然還不行,這讓明正心裏沉重,他艱難的說:“熊渝!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夏芸。”
“不是!”熊渝知道這不關明正,他太知道夏芸的性子。
這個時候當著梅棋的麵實在不是討論的時候,熊渝明正中元都不說話了。
他們沉默,梅棋開始述說,幸好雖然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皮外傷,但是沒有重大傷亡。
熊渝不關心梅棋說什麼胡八的圈套,他靠著中元坐下來想自己的心事,他現在心裏有疑惑反而不想說了,他要自己慢慢梳理清楚。
聽不見外麵任何聲音,梅棋說話也沒有刻意控製音量,這裏空氣發悶,熊渝知道自己身處是一個密閉的暗室,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兒。
“夏芸沒有出現!”梅棋覺得有必要跟熊渝溝通一下,熊渝現在的樣子有些排斥她,熊渝在責怪自己,但是梅棋覺得自己沒有錯,她真的沒發現夏芸,而且,當時情勢緊急,她從大局出發必須當機立斷。
梅棋覺得熊渝在混亂中出現了幻聽。
“夏芸在,我聽見她來了!”熊渝固執的看著近在眼前卻看不見的梅棋,他已經是在盡最大努力克製情緒了,但是聲音依舊嘶啞發顫。
梅棋對著熊渝執拗負氣的眼睛,她默默的咬咬嘴唇側眼看了看明正沒說話。
梅棋不想刺激熊渝!
熊渝不相信梅棋明正中元他們都沒有看見夏芸。
明正心裏愧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沉默!
老奎打破僵局,他說了與明正中元在白鳳樓與夏芸分開的經過,然後又講了在順才客棧的經過,話題很快被轉移,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越說話題越遠。
熊渝知道梅棋做的沒錯,但是他心裏就是別扭,跟自己別扭,跟梅棋別扭,也跟夏芸別扭。
熊渝根本不理會大家的討論,他靠著中元,中元就亂七八糟的說著他跟明正這兩天的經曆,然後絮叨熊渝的眼睛,他倒是懂得體諒熊渝了,一再安撫熊渝夏芸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會碰麵的等等。
熊渝始終沒說話。
明正也很沉默,中元的喋喋不休也隻對著昏昏入睡的熊渝。
密室裏,到最後都是梅棋跟她的人在商量下一步計劃,熊渝不參與,明正不參與,一起衝殺的兩撥人有些難以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