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漢子看來是趙大夫的兒子,著名老中醫的兒子想必對醫術也有家傳,他仔細的看著熊渝的眼睛笑著回話:“我爹剛出診去了,應該快回來了!鍾大人和這位小哥要是不急屋裏先坐著!”
熊渝別有用心的衝大鍾拱手:“我沒事等會兒趙大夫,你忙你先忙去,待會兒在這兒會麵不遲。”
大鍾聽出熊渝的話意,點點頭又跟那個漢子寒暄幾乎,上馬離開了祥和堂醫館,因為是大鍾的朋友,趙哥對熊渝格外熱忱,連連請讓,並喊人上茶,熊渝裝著扭臉咳嗽,他看見老汪頭在梧桐街南頭的樹蔭裏一閃,熊渝故意在燈籠下擺了個正臉。
陸儒臣!
我的眼睛瞎了,你應該膽肥了!
熊渝並不想看什麼趙大夫,他隻想讓老汪頭跟到他,他隻想攥住陸儒臣這趟線。
不等趙大夫回來熊渝就坐不住了,借口有事改日再來,就不顧趙哥的執意挽留而自己牽馬離開了祥和堂,他說是摸索著知道回家的路,但是他卻牽著馬摸索著進了離老汪頭隱身不遠的胡同。
老汪頭一定會喜出望外的!
熊渝慢吞吞的在胡同裏走,他裝瞎很有經驗,他覺得老汪頭也確信無疑了,因為他聽見後麵的腳步聲沒有了最初的忌諱,而且,來人不是一個人,三個!
熊渝在胡同的深處佯作差點兒被靠牆的一株歪脖槐樹絆倒,他扶著老槐樹懊惱的擊打樹幹,他垂頭間看見並排在胡同裏緊跟自己的三個人是道袍呼啦的老汪頭,福字湖綢衫的陸儒臣,那一個是陸儒臣的外甥席向南。
老汪頭不用說,陸儒臣不用說,這個席向南熊渝隻見過兩次,據說一身橫練功夫過硬!
陸儒臣真是知道自己瞎了,所以敢有想法了。
沒有帶眾多的打手,這說明陸儒臣覺得三對一十拿九穩了,看來陸儒臣沒有求援,他覺得對付自己這個瞎子毫不費力。
熊渝靠著樹幹惘然的側耳:“請問過路的這位這個胡同是不是正南朝向的?”
對於熊渝的問路,陸儒臣最後的戒備都沒了,他沒想到熊渝會有今日,自己能有今日!
“你要是問通往酆都城的路我可以告訴你!”老汪頭嘿嘿笑,熊渝看見他在用他指甲很長的小手指在撓自己的下巴,他走在陸儒臣的陰影裏,月光下那副惡心的嘴臉雖然看不清,但是熊渝能夠想見。
“你是?”熊渝再次扭動惘然的眼睛,他抬頭望天,他緊張又拿不準!
“怎麼?耳朵還不好使了?不會連我也聽不出來了吧?”陸儒臣手裏倒提了一把短匕,他覺得現在的熊渝用不著小題大做,一把匕首就完全夠了。
熊渝看見了陸儒臣晃動身子時他手臂後的匕首,他覺得陸儒臣真是可憐,竟然輕敵到這種程度,還是老江湖,真是白跑了江湖。
“陸儒臣?”熊渝大驚小怪的猛然驚叫,他的逼真讓陸儒臣哈哈大笑,旁邊的席向南開口:“舅舅!甭給他廢話,您歇著!我來!”這個席向南是個急性子,他反手從後背抽出了闊背刀,刀鋒在他的臉上一晃而過,怕有人跟他搶一樣,他一個箭步就到了熊渝所在的槐樹前,熊渝驚恐狀的背身貼在了槐樹上。
熊渝隨手摸索,手忙腳亂中鬆開了馬的韁繩,青馬感受到席向南的殺氣,搖頭晃膀的跑到一邊,熊渝大叫:“陸儒臣!你會後悔的!”
“今天不殺你我才後悔!”席向南大踏步騎馬蹲襠式,闊背刀虎虎生風掄圓了就衝著熊渝斜劈下來,他打算一刀下去就讓熊渝身首異處,最不濟也讓熊渝舍了半個肩膀。
闊背刀清晰的劈刀殘影映入熊渝的眼簾,他掐火候一動,席向南全力一揮的闊背刀忽然擦著熊渝的胳膊插進了老槐樹的樹幹,席向南力氣大,砍得老槐樹嗦嗦發抖,闊背刀的刀鋒重重的沒入槐樹幹,席向南沒想到這十拿九穩的一刀力劈華山竟然跑空,他更沒想到的是闊背刀竟然沒入老槐樹,他反手抽刀竟然沒有抽出來。
席向南最悲催的不是他的刀沒入老槐樹,而是他竟然沒有及時棄刀,他竟然堅持了一個眨眼想拔出闊背刀。
熊渝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離席向南這麼近,近的連席向南身上的酒味都聞到了。
你不棄刀,那好,你就跟刀生死與共吧!
熊渝出手了,無間距把弩箭射入了席向南的心口窩。
毫無懸念,熊渝冷靜的看著席向南終於棄刀,他張開的嘴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看著熊渝然後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窩,短小的弩箭完全沒入他的心口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