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小熊!你怎麼了?”夏芸愕然發現熊渝胡亂摸索的手,還有不停轉動側耳的頭。
“夏芸!”熊渝終於一把抓住夏芸遞過來的手,這種場合實在不是說來話長的場合:“馬上撤!”
“熊渝!上車!”中元大喝,健馬拖著馬車揚鬃擺尾直衝過來,熊渝這回在夏芸的協助下準確的縱上馬車的前車轅,熊渝以為是準確的,卻是準確的砸到中元身上,差點沒把中元砸到馬屁股底下。
中元罵什麼熊渝也沒聽見,緊跟上來的夏芸吹了一聲尖利的哨音。
“這麼衰啊!”中元狠狠抽打馬屁股,馬嘶難聞,馬車超速一猛子紮進胡同裏,熊渝把顛起來然後又重重的屁股墩在車轅上。
中元是跟死神飆速度的馬車手。
看在熊渝身上三支弩箭的份上,中元閉嘴了,熊渝配合著夏芸挪到了車廂裏。
“明正呢?梅棋呢?”熊渝側耳,馬車的嘶鳴和馬車的顛簸聲太大,熊渝聽不見有關明正梅棋的撤退聲,他確信明正梅棋沒有上馬車。
“他們往南撤了,放心!一會兒你就看見了。”中元在前麵吆喝。
熊渝放鬆心神的當口猛然感覺夏芸抓住自己的手在用力,她的指尖掐進肉裏,而且夏芸在抖。
但是夏芸不說話。
但是夏芸在拚命的抑製什麼,熊渝聽見了夏芸上下牙打架的聲音。
“夏芸!”熊渝大手蓋在夏芸顫抖的手腕上,他一點兒都不抖,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我沒事!”
怪不得熊渝被右耳困住,怪不得能躲過七連殺的熊渝竟然差點命喪六連殺。
夏芸沒說話,顛簸讓熊渝皺緊了眉頭,他低頭不去看夏芸的臉,其實他看不見,連一點兒透亮的光影都看不見,他怕夏芸的臉出現在自己茫然的瞳孔裏,那樣夏芸會害怕,比現在更害怕。
“那是真的?原來師父沒有騙我?”夏芸聲音發顫,一大顆眼淚掉下來,落到熊渝腿上,接著吧嗒吧嗒,斷線的珍珠紛紛砸在熊渝腿上。
熊渝胳膊一鬆,鬆手的夏芸忽然捧著熊渝的臉哇哇出聲:“小熊!啊啊!小熊!你使勁兒看看我!”
“哭什麼哭,想哭回家哭去!”中元破鑼著嗓子在前麵吆喝,他隻聽見夏芸咧著大嘴哭,沒聽清夏芸說什麼,整個過程他都在全身心的掌控馬車,他根本沒看熊渝的眼睛,就是熊渝沒水準的砸到他,他也沒想到熊渝那裏不對勁,盡管熊渝砸到他就是不對勁。
馬車忽的上了街麵,眨眼又衝進了對過的胡同,也不知竄了幾條街,穿了多少胡同。
好在這種亡命的姿勢中元已經駕輕就熟。
亡命的經驗也是很寶貴的!
夏芸被中元的一嗓子鎮住了,滂沱的哇哇大哭變成了細水長流的啜泣和壓低的絮語:“小熊!小熊!”
夏芸端正熊渝的臉,熊渝冷靜沉穩的臉上沒有表情,他看不見近在眼前的夏芸,但他知道夏芸哭咧咧的樣子,可嵐死了,可嵐不知道,夏芸比可嵐堅強,他很容易的麵對夏芸,並且夏芸的難過沒有讓他更擔心。
“不要哭!夏芸!” 熊渝就像看見夏芸一樣看著夏芸,並把血呼啦的唇印在夏芸的額頭,毫無偏差,夏芸的眉心出現一個濡濕的血唇形:“不要害怕,我沒事,沒那麼糟糕,隻是暫時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