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熊渝一把拉住張三畝不讓他再磕。
“師父!三兒不願苟活,讓三兒陪師父黃泉路上……”張三畝忽然撿起旁邊的快刀,胳膊肘一拐就要橫刀入腹,熊渝手疾眼快劈手打落,刀鋒劃過張三畝的胳膊飛出去。
“三兒!”逍遙子一著急一口黑血噴了熊渝一身:“你 傻孩子!”
“師父!你讓三兒怎麼苟活於世!”張三畝抱住逍遙子的腿嗚嗚大哭。
“師父!師兄沒有釀成大錯,熊渝不會記恨師兄,熊渝知道師父的心願,熊渝跟師兄一定會一如往昔。”熊渝知道逍遙子就等自己這句話,他不好意思開口,他在等自己說,要不然他死不瞑目,說到底逍遙子至死還是疼愛張三畝的,但是熊渝很理解。
“善待芸兒!熊渝,你要善待芸兒!”逍遙子臉上的黑氣已經沒頂,他聲音輕的隻有夏芸聽的最清楚,他的嘴唇沉重而麻木,他都指揮不動了。
“師父!師父!我不要師父這麼說,我要師父!”夏芸哭著把頭靠在逍遙子的胸前:“師父!芸兒不讓師父操心了,芸兒會好好守著師父,芸兒會聽話,不和師父強嘴,不故意惹師父生氣著急,師父!師父!”
逍遙子臉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整張臉黑成了焦炭模樣,很是恐怖的滿臉淚痕,他撫摸夏芸的手慢慢的從夏芸的肩膀上滑落,一聲不舍的歎氣煙消雲散。
“師父!”
“師父!”
“師父!”
一把大火把逍遙子連同這座破敗的房子燒了個幹幹淨淨!
“師父離開我們去見古鬆道長了。”熊渝這樣說。
旁邊的夏芸還在哭,而張三畝悶聲不響的把拐子銃統統包到藍布包袱裏遞給熊渝,張三畝一句話沒有,熊渝接過來也一句話沒說。
死了的死了,活著的還要活著!
黑夜再次降臨,熊渝跟黑夜融為一體,因為他的眼睛生澀疼痛視物很模糊,他堅持不讓夏芸和張三畝發覺。
簡單的商量之後,張三畝沒有跟熊渝一起,他收集了逍遙子的骨灰,他說,師父以前說過,死後別無他處,他希望能夠跟滄州的杜依依埋在一起,他流浪了一生,最辜負的是杜依依,他的靈魂一直在杜依依那兒,他曾經許諾過杜依依給她最後的陪伴,現在是時候償還了。
而且,張三畝表示他要以孝子身份給師父守孝三年!
熊渝和夏芸沒有阻攔哀傷過度的張三畝,互道珍重,在最黑的初秋夜裏,師兄弟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