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伯伯還留著這幅啊!”梅棋看到梅圖喜笑顏開,終於展現了一下與這個年紀的女孩兒相匹配的活潑可愛:“我帶了新的梅圖,這可是父親心血之作,父親說這幅梅圖之後再不做梅圖。”
“奧!”陸炳動容,語音波折,他親自從鹿皮套裏慢慢的抽劍梅圖:“梅棋!你這不是讓陸伯伯喜新厭舊嗎?”
梅棋表情一頓,熊渝心裏一擰,這個陸炳含沙射影啊!
熊渝快速的看了下梅棋,梅棋眼睫毛一垂並沒有側眼,但是熊渝就會是感覺梅棋看到了他的眼睛,熊渝不知道為什麼心虛了一下,還仿佛小有點兒高興。
但是熊渝真的沒有對梅棋有非分之想,他也不是見色起心的男人,要說特別的,就是這個梅棋身上特殊的氣質讓他刮目相看,就像身邊一棵挺立的樹,你在毗鄰也要昂頭挺胸的極力生長。
“值得喜新厭舊!嗬嗬!”展開花卷的一瞬間,陸炳的身形忽然一動,那是劍梅圖撲麵而來殺伐之氣衝擊到了他,這幅劍梅圖也是數枝梅,但是怒放的姿態到了極致,梅花血色比東牆那幅更加濃豔,鮮血欲滴的感覺,特別是隨風零落的梅花蕊在紛亂的足印襯托下讓人心戰栗。
在蔡秀才那兒熊渝初看很有震撼,但是陸炳在這兒打開它卻讓熊渝懂了更多,第一次被忽視的那些足印現在深刻起來,熊渝就覺得那些梅花零落在足印的路上,紛揚尾隨那些消逝天邊的足印特別觸目驚心,而且,熊渝被沈辣的心震撼到了。
熊渝想,此刻的陸炳感受的比他更強悍,更多,那聲嗬嗬陸炳掩藏不住內心的顫栗,就那麼一點兒熊渝就捕捉到了。
遊廊盡頭的腳步聲很急促,很急促的奔來。
熊渝不知為什麼看了眼梅棋,梅棋眼神恍惚一下,很快垂下頭,睫毛顫動,表情生澀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咬住唇角恢複了淡淡的沉靜。
熊渝不在研究陸炳而是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外麵。
腳步聲很有力很著急,還帶著難以自製的喜悅,熊渝讀懂了這樣熱切的腳步聲,當初他就是邁著這樣的腳步奔向可嵐的。
少年人的心思是掩藏不住的。
藍衫飄逸,身形修長,一個溫潤如玉的書生公子抬袖邁進門檻,進門誰也看不見,一雙熱切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同樣淡藍素袍裙衫的梅棋。
“梅棋!梅棋!真是你!”陸炳的小兒子陸乾雨急切的奔向梅棋,根本無視路過的熊渝。
“梅棋見過雨哥!”梅棋拖拖然語笑嫣然施禮。
比自己多了一點兒溫度,熊渝很會衡量梅棋跟他跟這個陸乾雨之間的距離感。
咳!
陸炳一聲輕咳,陸乾雨猶如兜頭一瓢涼水,頓了一下的腳步清醒了,他現在看見了父親,麵紅耳赤的見禮:“父親!”
也看見熊渝了,臉瞬時冰了一下,被父親打斷的熱切降了溫度,他心思複雜的一撇梅棋,梅棋微笑:“我的朋友熊渝!”
“你好!”陸乾雨跟熊渝同時拱手,熊渝的語調很輕鬆:“見過陸公子!”
熊渝小有高興,第一次這麼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