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缸子!”李裁縫一喊,張伯棟跟熊渝折身奔門外。
氣死風燈滅了,滾出老遠,張伯棟出來的時候還在台階下滾。
夥計缸子抵製在右門框上正慢慢的下滑,一把飛刀釘在門框上。
瘦猴子一個雀躍到了街上,夜風徐徐,遠處有一個老婦人當街潑水,北街東西盡頭沒可疑人。
貌似風平浪靜什麼都沒發生,但是殺氣就飄散在夜風裏,讓人骨頭縫裏發緊。
金剛用力拔出飛刀,這麼有力道定然不是夏芸所為,熊渝心念了幾圈兒。
熊渝一把抄起缸子,缸子的喉管斷了,一邊冒血一邊發出撒氣鼓泡的聲響,李裁縫一頭紮進來:“缸子!缸子!”
“不行了!”熊渝托著缸子的頭慢慢放,金剛搭手把缸子平托進了門裏。
張伯棟背牆遊目,劍出鞘一寸待命,瘦猴子往西趕了十來步還是一無所獲。
李裁縫擎了燭台慌張張湊過來,缸子正翻著白眼,咽喉血湧,隻出氣沒進氣,頃刻,缸子的眼睛瓷了,氣息皆無。
張伯棟和瘦猴子退了進來,張伯棟臉色鐵青,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張伯棟不怕死,但是在眼皮底下被將了一軍,窩心!
這是擺明給自己上眼藥水呢!
李裁縫趕緊關門!
“那個女子不是本地人吧!”張伯棟一甩袍襟坐下來,看李裁縫放下燭台穩住了心神,燭光飄忽,李裁縫古銅色的臉上褶皺都擠一塊兒了。
“不是!”李裁縫躬身張伯棟身旁,沒想到此時他倒鎮定的很:“就在剛才來挑了一件月華裙,本來磨嘰了半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來她剛付錢走人。”
張伯棟陰冷的眯眼看向門口,後槽牙錯動的聲音很響。
“是不是羅歪嘴?”金剛有些氣燥,抱著膀子,裸肩功夫衫緊繃繃在身上,胳膊上的肌肉疙疙瘩瘩的,他的隔胳膊能有瘦猴子的大腿粗,青胡茬很硬,臉上的肌肉也很硬,幾乎沒什麼表情。
熊渝想著的卻是夏芸,你說這丫頭你要幹嘛,放倒一個馬前卒除了讓張伯棟更警惕有意義嗎?
等等!顯然夏芸知道張伯棟要殺羅歪嘴,她趕著湊熱鬧的嗎?
坐山觀虎鬥不就是了,何必急於插一杠子!
“缸子剛探了消息回來,羅歪嘴忽然回到了黃家集,把街西的順來客棧包下了,正想送消息給您呢,這不……”
很鎮定的李裁縫擦了一把汗。
張伯棟轉著茶碗在榆木桌上滴溜響,瘦猴子在門口側耳一動不動。
熊渝一劃拉櫃上的布料,搭上了屁股:“張先生!八號可以去一下順來客棧!”熊渝表現出不耐煩的殺氣。
其實熊渝知道隻要自己脫離張伯棟,夏芸就會出現,熊渝奇怪自己的念頭,他不想與夏芸或者逍遙子這麼快麵對!但是熊渝又想知道夏芸要幹嘛?借刀殺人,羅歪嘴這把刀怕不行啊!
張伯棟擺手:“羅歪嘴這是勾火呢!”張伯棟忽然放鬆了表情,站起身看著李裁縫,矮張伯棟半頭的李裁縫挺了下胸脯,張伯棟忽然粲然一笑:“跟我們玩這個,那就讓羅歪嘴見識一下新鮮玩法!”
“張先生!”李裁縫滴溜轉著死魚眼,等著張伯棟下文。
“放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