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什麼時候去分宜?”夏芸已經簡單收拾了明正出門的包袱,已經習慣了在一起,明正這一去夏芸還有點不習慣。
“把這廝送走我就走!”明正也坐下來,車轅子吱吱響了倆聲。
“你們要格外小心!”明正真不放心:“完事兒我馬上趕回來,這之前你們按兵不動,聽到沒?熊渝不能冒險,養好眼睛是關鍵,而且,不要聯係徐階,他的身邊眼線太多。”
夏芸重重點頭,她知道明正一百個不放心。
中元鳥叫,他要求明正換崗,他就是想八卦八卦。
中元換崗,熊渝和藍道行也結束談話了,藍道行一臉亢奮眉飛色舞,這讓夏芸中元納悶,熊渝從來不是會蠱惑人心的主兒啊!怎麼藍道行跟打了雞血似的。
藍道行沒待夠熊渝就攆人了,明正二話不說揪起不情願的藍道行就走,藍道行擰著脖子說:“我藍道行今天把話撂這兒,我藍道行不成功便成仁!”
中元摸著後腦勺看著藍道行幹巴巴的小背影,剛想問咋回事,夏芸就飛快的跑到了熊渝身邊。
“藍道行這是?”夏芸也納悶啊!
“隻要他聽話照做,事成之後,帶他一起離開遠走他鄉!”熊渝也是無奈,雖然知道夏芸沒什麼,藍道行也不敢怎樣,但是心裏稍稍不舒服。
熊渝一把抓住夏芸在他眼前揮舞的手,他看不見,但是夏芸帶起的風他感覺到了。
夏芸不知道他視力是不是忽然恢複,所以這樣的即興試探成了習慣。
“你不膈應他啊!”
熊渝想想也有點膈應,咧嘴苦笑。
“膈應啥?”中元湊上來。
夏芸住嘴。
“他也是拚命,他又不傻,這種事一旦失敗,死無葬身之地!他既然敢拚命,我們怎麼能將他棄之不顧!”
中元好像明白了一點,看看夏芸:“他以後敢煩你,我揍他!”
夏芸看他和藍道行半斤八倆的身板,笑了。
上至朝堂下至市井小巷,一切平靜的詭異。
張生笑用了手段掌控了東廠,現在番子和錦衣衛都很安靜,熊渝預計的血雨腥風沒有來臨。
宮裏沒有消息傳出來,情況不明,就像一鍋亂燉被嚴實鍋蓋,不知道到了什麼火候,這個鍋蓋也不知道有誰來揭,隻有等,等一場風,等一場雨!
第十二天的時候,熊渝的眼睛終於有了起色,白骨禪被打壓蟄伏,視線有了光感,雖然還是視物不清,但就這一點點光感就讓熊渝欣喜若狂了。
熊渝在與白骨禪的對抗中摸索了經驗,也萌生了一勞永逸除去白骨禪的切實想法。
熊渝就是一截木頭,中元和夏芸每天都討論明正和藍道行,甚至中元都會虔誠的對天作揖。
熊渝感覺那個沉悶的鍋蓋要被揭開了。
明正出發的第十六天,這一天的清晨格外清亮,熊渝在冥想中聽見了紛紛的鳥鳴撲棱而起,接著中元的人工鳥鳴就想起來了。
夏芸首先驚了,本能的放下手裏青草就
到了熊渝身邊,手裏的短匕已經蓄勢。
熊渝隻手按住了夏芸的胳膊讓她稍安勿躁。
中元貓著腰快速的從牆頭豁口下來。
“一人一馬!”中元沉聲,汗下來了。
“不是路過?”夏芸想去牆頭看看,熊渝拉住她。
“不像,他停在了皮場廟對麵的大樹底下,帶這個大鬥笠,平民裝束,但是馬是好馬。”中元盡量給熊渝提供細節以供參考判斷。
熊渝抿住了嘴巴。眼睛虛眯。
中元不停的擦汗,眼神開始發慌,明正不在,他心慌。
“要不要躲躲?”
熊渝搖頭:“一人一馬?”中元就是個影子,不停的晃動,看著不安緊張。
“來不及了!”熊渝聽見了細微的馬蹄踩踏青草的聲音,那樣的不急不躁不容置疑的說明,他就是奔著這兒,奔著熊渝來的!
熊渝挺直了身板,夏芸靠的更近了些,中元下意識的往熊渝身後蹭了蹭。
馬蹄聲很明顯了,在破敗的門前遲疑片刻,雜草淅淅索索有聲,一匹馬轉過來,馬上有人輕咳。
熊渝忽然放鬆了心神,他知道誰來了!
來了反而不必緊張了!
張生笑摘了鬥笠,從馬上慢條斯理的下來,仿佛來無聊串個門子一樣的寒暄:“別來無恙!”
“托張大人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