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倆輛馬車的距離張生笑和熊渝切近的對視,對視也是對峙,張生笑走得很慢,很穩,視線牢牢焊在熊渝臉上,他沒有發現異常,因為熊渝對於白骨禪後遺症的偽裝十分有經驗,靜止狀態下根本察覺不出來,但是一旦動手就會露餡的,所以熊渝必須做出準確的判斷。
張生笑在動腳,熊渝在動腦。
夏芸覺得這對於看不見的熊渝是不公平的,熊渝不覺得,他的經驗已經讓他老道的像個老江湖。
空氣凝滯了一般。
中元從熊渝的身後探出頭,看著麵帶微然的張生笑,這笑容讓中元的脊梁骨嗖嗖冒冷氣。
中元感覺熊渝雖然紋絲不動,但是他的胳膊異常僵硬,熊渝在不動聲色的蓄勢。
夏芸把短匕倒在了右手,她和熊渝比肩而立,一臉警惕的把視線從張生笑身後往後挪,殘破的門洞外麵沒有動靜,鳥兒照常叫的歡快,有麻雀飛高飛低,微風不燥,晨光正好!
張生笑在距離十步遠的地方停住,好像倆人在細細的研磨醞釀合適的開聊開場白,或者怎樣切入正題,畢竟悶了這麼久,他倆不是為了久別重逢想見歡聊的。
“不用緊張!”張生笑首先打破沉默,他負手而立,藍衫微微,臉上帶著官場特有的認真敷衍,熊渝看不見但是忽然感覺到陸炳的那種氣勢威壓。
熊渝認真的看著看不清楚的張生笑,張生笑腳下雜草一絲淅淅索索的動靜都足以讓他準確定位張生笑,來衡量倆人之間的距離。
“不緊張,你要殺我,你早就來了,而且,不會跟熊渝有一個字的廢話!”熊渝的預感強烈起來,他覺得心裏更澄明了許多。
張生笑嗬嗬仰麵輕笑來表示欣賞熊渝的心機。
這個曾經的菜鳥殺手,短短時日就曆練的如此老道老練,居然能跟當朝都督抗衡,任何的絲毫輕慢之心都不可取。
張生笑必須刮目相看!
“藍道行扶乩的結果有所耳聞吧!”張生笑原地踱步,他感覺夏芸太緊張了,他不想場麵太過劍拔弩張,他讓敷衍的神色真誠了些。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殺手,現在需要他張生笑刮目相看,這種極其複雜的情緒讓張生笑心裏微微不適,久經官場,張生笑很快調整了情緒。
熊渝實誠的接口:“本來不知道,你一出現,我就知道了。”
熊渝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他終於知道張生笑為什麼放下身價來這一趟,熊渝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種心理的揣摩熊渝也不掩飾,這種誠實也著實讓張生笑耳目一新。
藍道行一定利用扶乩左右了皇上的某些心意,這是熊渝的心機,張生笑隱隱的憂患又強烈了,熊渝是這樣的難於掌控駕馭,不為己所用,這感覺不好!
“就憑藍道行?”張生笑故意笑了,玩味的看著熊渝,想打擊一下熊渝。
“當然不隻是他,你知道的!”熊渝的坦誠讓張生笑笑容僵了一下。
錦衣衛情報網遍布天下,九邊關塞都普及了,更何況是分宜,張生笑豈能沒有情報。
這種倆廂心知肚明的事張生笑沒想到熊渝也坦誠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