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嚎起起落落,披肝瀝膽的在夜空回蕩!
梅琪!
不要啊!
梅琪!
直到明正夏芸攜帶著奔出七拐八拐的胡同,上了中元的馬車還聽見了淒厲的尾聲。
沒有比東城皮場廟更安全的地方了,明正對京城所有的隱蔽場所都用心的踩過點,這一點非常專業和讓熊渝信賴。
不能火燭,不能有任何煙火光亮,馬車悄悄地藏匿在了皮場廟斷壁殘垣的破院子裏。
因為忌諱,周遭少有店鋪住戶,京城的繁華好像被莫名其妙的分割了這麼小範圍,死寂荒蕪被有意隔離。
四個人各自分工明確,都沒有一句話的交流就知道該幹嘛!
明正隱身於豁嘴的牆頭上警衛,半人高的蒿草淹沒了他。
中元最是壓抑,一句嘟囔沒有,他很麻利的安頓好馬車,給馬喂料使其安靜,他雖然是後援沒有參與戰鬥,但是他根據人數場麵想象了那個慘烈的場景。
梅琪和她的兄弟無一幸免全部折在那兒,陸乾雨最後的慘厲喊叫讓中元的一身雞皮疙瘩跑了半城都至今未消,啥也別問,就看熊渝明正如喪考妣的樣子吧!
蔫不拉幾的中元弄好了馬車,開始摸黑找吃的喝的,他沒回頭側耳聽著熊渝和夏芸的動靜。
皮場廟荒置經年,沒有完整的一麵牆,露天的屋頂殘破處蒿草密密濟濟,不知名的蟲兒被打擾啾啾不停。
當然這等光景皮草人早已不見,桌案破敗,無處棲身。
熊渝在夏芸的扶持下沒有邁進破門檻,而是坐在了門檻上,她倆驚動了裏麵的鼠輩,淅淅索索了好一陣子。
空氣凝滯,連呼吸都粘稠的不順暢。
說什麼呢?
好像什麼都不用說!都親眼目睹了,那種重創鈍傷疼的有點兒混沌,回想起來跟做夢一樣不真實又不容置疑,哭也不是,咒罵發泄也不是。
就是堵得慌!
夏芸難免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而且隱隱的還好像鬆了一口氣,夏芸隱藏著自己的情緒,她覺得這樣不對,她很心虛。
夏芸看不清熊渝的表情,熊渝成了一截木頭。
他是不是心疼難過?
那是熊渝眼裏卓然不群的梅琪啊!
夏芸才不問,她怕熊渝看見她的小心眼。
熊渝的眼睛的疼他習慣了,他閉著眼睛,耳朵裏還回蕩著陸乾雨歇斯底裏的呼喚梅琪的名字。
這麼想著,熊渝覺得陸乾雨把他的心也喊出來了。
夏芸摸索著擦拭熊渝脖子上的血跡,熊渝一動不動。
夏芸:“我不想死,你也不能死!我們都不能死!”
中元拿著燒餅止步,心裏酸澀的很,非常想哭,他忽然特別的想可嵐。
熊渝:“你不會死!”
“可是這樣誰都有可能死!”夏芸拉著熊渝胳膊,熊渝的胳膊疼。
是啊!誰都有可能?自己能百分百護誰周全呢?
梅琪之死讓夏芸忽然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明正也會是這種想法!
夏芸就想和熊渝平平安安的活著,夏芸才不稀罕狗屁信仰,她也不喜歡藍道行和徐階。
和熊渝一塊兒活著就是夏芸的信仰!
熊渝無言以對,不知道怎麼安慰夏芸,大手摸了摸夏芸的臉,夏芸把頭靠在熊渝的肩膀上,倆人看著黑乎乎的天。
“我會想辦法快速了結,然後金盆洗手,咱們遠走他鄉!”熊渝非常鄭重的說,他有了念頭就會有相應的想法。
梅琪的死讓熊渝有了恐懼,他不能想象如果今天倒下的是夏芸,他會不會發瘋,沒了可嵐,他不能再失去夏芸。
夏芸趕緊重重點頭。
空氣有些濕熱,天在憋雨,怪不得沒有星星!
熊渝的心裏緊鑼密鼓的閃過徐階的臉,藍道行的臉和各種念頭。
熊渝有了新的思路,他覺得徐階的計劃太慢,他要加速計劃,藍道行是時候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