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終章(2 / 3)

“來人、來人!”

“你奶奶的,吵什麼吵!”一名獄卒搖晃著酒酣微醉的身軀走了過來,“你小子醒得可真快!”

“我到底昏睡了多久?”楚子然隔著柵欄問道。

“不過半個時辰而已,你奶奶的怎麼不多睡一會兒,一醒來就大嚷大叫,攪了爺爺的酒興!”

幸好,沒有耽誤正事。楚子然放下心來,突然伸手抓住了獄卒的衣領,拉著他撞上了柵欄上!

“為何將我們關在這兒,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女子呢?”

獄卒呼著痛,頓時酒醒大半:“你、你們來路不明,自然要先將你們關在這裏等候將軍發落……”

“那名女子呢?”楚子然不耐煩聽他囉嗦,打斷道。

“哪、哪名女子。”那獄卒嚅囁著。

“快說!”楚子然沒由來地一陣恐慌,伸手縮手間再次將那肥胖的獄卒撞在了柵欄上。

那獄卒慌忙告饒:“那小娘們長得這般水靈,早讓兄弟瓜分了!”

糟糕!他製住了她的武功,如今她等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落入這一幫如狼似虎的士兵手中的話——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快開門!”

那獄卒不敢違命,抖抖嗦嗦地開了門,楚子然看向牢內尚在昏迷中的兄長,留在此處理應無礙。一路壓製著獄卒迂回走向囚禁式榮情的牢室。遠遠地便聽到了一群男子的呼喝聲,楚子然的心仿佛被什麼捏住,突然間喘不過氣來。

他驟然推開獄卒,向那聲音處飛奔而去!

已經作好了心理準備麵對任何慘絕人寰的場麵,楚子然仍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牢門大開著,數十名士兵擠在窄迫的牢房內,中間尚空出一塊地,兩名士兵正於圈內赤手搏鬥,四周叫好一片,眾兵拱衛中,式榮情笑盈盈地做在牢內唯一的一張木床上,一雙大眼饒有興致的看著搏鬥中的人。

“楚哥哥!”式榮情看到了隔欄的楚子然,笑靨如花,“你來找情兒嗎?”

楚子然對她伸出了手。

“你沒事吧?”

仿佛隔盡了人事滄桑,這名男子第一次對她伸出了手,在四周嘈雜的人聲、晃動的人影中,她隻看到楚子然對她伸出了手,寬厚而堅定的手掌,也是一意拉她入絕境的手掌,此時,似是邀請般向她攤開。

此刻,就算他是送她入死地,她也會義無反顧的撲過去的吧?

式榮情雙眼如火般烙燙,幾乎睜不開來,但她用力睜著,想用盡一生的力氣記住這可能隻有一次的溫存。

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掌,任他握緊,似乎連心思也被他握住,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式榮情抬臉笑道:“楚哥哥這又是要將情兒帶到哪邊去?”

直到真實地握住了她的手,楚子然才真正放下心來。看著她毫發無損,他自嘲自己過濾,以式榮情的聰明,即使將她獨自一人丟棄於深山老林中,也斷不會有事的!

但是——究竟是敵營,她總需一些防身之法吧?

“你——”式榮情驚訝地看著他,她的內力正從丹田內湧向四肢百骸,渾身頓時又充滿了氣力!

“來到此處,你武功再高亦逃不出去。”楚子然神色淡淡,然後轉身向那一群呆愣的士兵道:“帶我們去見將軍!”

式榮情心中一黯,一旦見了銅屏官守將,就當真再無退路了吧?

“楚哥哥,你決定了嗎?”

話剛出口,她立刻自嘲起來,事到如今,他們又有何退路?“我們走吧?”她先他一步拉著他的手向前,被楚子然的無情傷過那麼多次,她已無力承受。

第一次被她帶著走,楚子然難以開口,看著她的眼神中卻多了一種茫然。

楚子然踏入銅屏關守將仝開的書房時,書桌後的男子已迫不及待地迎了過來,看到來者一身血衣,男子年輕的臉頓時煞白。

“前方戰事如何?”

“全軍覆沒!”楚子然將日前的戰事略為敘述,隻是匿去武夷皇子一段。看著仝開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心中不由黯淡,這是個剛被擢升、並沒有什麼經驗的年輕將領,依靠他能以一萬之軍守住銅屏關嗎?

“那、那我父他——”

“老帥恐怕凶多吉少。”

“我們被騙了!那些情報竟然都是假的!”仝開跌坐在椅內,日夜不眠的煎心等待,竟然是等到了最壞的一個結果!

聽到仝開這樣說,楚子然第一個想到的竟是武夷皇子。以他的能耐確實有這個可能。這個人當真是有毀掉一個國家的能力的!倘若黃國一日當真因他被滅,那他當真是罪孽深重!但倘若他能行刺成功……楚子然猶豫地看了眼前年輕的將軍一眼,決定暫時不透露此事。

“二十萬大軍……我們完了……”

仝開喃喃著,眼神渙散。

“不,我們還有機會!”楚子然一字一句道,“她是草原皇帝最疼愛的表妹,我們可以以她為質,縱使不能令他退兵,至少獲得援兵支持的機會。”

仝開僵化的臉上漸漸有了神采,他看向楚子然身旁沉靜如水的少女,懷疑道:“有用嗎?”

“不妨一試,我們——”楚子然無法繼續說下去,已經噴出一口血來!

血濺四處,胸肺間似火在灼燒,但他強行運功壓住傷勢,口齒間沾滿了血:“將軍小心這女子!”同時伸手拉住了式榮情的手,防她乘機發難——該死!他不應心軟解開她的禁製!

“你放心,我不會出手。”式榮情看著吐血的人冷冷道。

楚子然想看她,但突然間他墜入黑暗,不省人事。

峽穀一戰,他早已精疲力竭,卻還要強運內力,在毫不停歇的情況下帶著二人,不睡不眠疾奔二十個時辰,就算是大羅金仙亦要力竭而亡吧?他又是如何支持到此刻?

式榮情一手擰幹了帕子,仔細覆在了他寬闊的額上,她的手仍被他握著,即使是在夢中。這已是第三次,而每一次都是被他帶往更為絕望的境地。

式榮情看著被他握住的手,苦笑:“楚子然,你就這般想要我死嗎?”

“嫣然……嫣然……”

昏睡中的人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如此喃喃著,握著她的手愈發的緊了起來。

乍然聽到那樣的呢喃,式榮情大怒起來:“嫣然、嫣然!嫣然都成你大嫂了,你還想著她作什麼?為什麼你就看不到我,看不到式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