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玲一邊走著一邊環顧四周,破舊的牆上布滿了灰塵,牆角上是一層又一層的蜘蛛網。一陣寒風吹來,臉上感覺一陣發涼,一陣發麻。慢慢的,我們來到了三樓的走廊。
我們沿著走廊向右走,那裏是一間間的宿舍。我推開頭一間的門,屋子裏的一景一物映入我們已經開始適應黑暗的眼睛。屋子的兩邊是兩排雙層的床,左邊兩個,右邊一個,旁邊是一個儲物櫃。
“真誇張,”我說,“這麼多年了,還是用的同樣的櫃子。瞧,和咱們宿舍裏的一樣。”阿玲顯然沒有心思去研究這個,她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說:“還是走吧,轉了一圈也夠了。”
正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我們聽到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從走廊的方向傳來。沙沙,沙沙,雖然是輕輕的,但在寂靜無聲的夜裏聽得很清楚。那的確是腳步聲,而且,是在越來越近地向我們所在的這間屋子走來!
我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兒,渾身篩糠似的哆嗦起來。心想:這麼晚了會是誰呢?阿玲也嚇得臉色煞白,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不放。我們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不知道該怎麼辦。聽著那聲音漸漸近了,但是自己的手腳像是脫離了身體,一動不能動。腳步聲到了門前,停頓了一下,然後門被緩緩地推開了。我們眼睜睜看著那扇門被慢慢地推開。一點點,一點點……在門被完全推開的一瞬間,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下子擰亮了手裏的電筒,同時不可抑製地發出了一聲大叫。
門外站著一個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很漠然。往那兒一站,像一個幽靈一樣,顯得飄忽不定。我有種直覺,感覺眼前的就是傳說中的女鬼。可在我剛要拉著阿玲逃跑的時候,“女鬼”說話了:“你們怎麼也來了?嚇死我了。”
我用手電筒照著“女鬼”的臉仔細一看,原來是同班的女生新梅。
頓時,我們三個都鬆了一口氣。
“回去了,回去了。”新梅邊說邊轉身朝外走,“就是一個破樓,什麼也沒有。”我和阿玲跟在她的身後向外走。但是走到樓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改了主意。我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到樓上看看。”
阿玲顯然被我的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嚇壞了,她說:“你瘋了嗎?別去,求你了。”新梅說:“我看她是有毛病了,也不嫌髒,這樓裏到處都是土。別理她,阿玲咱們走。回去睡覺。”
阿玲遲疑著站在那裏。說實話,我不希望她走,我一個人留下還是多少有點害怕,但是好強的心理讓我說不出挽留的話,再說阿玲膽子小,我不想太為難她。阿玲看了我一眼,她了解我,知道不可能說服我。
最後阿玲歎了口氣,說:“新梅你先回去吧。”
阿玲本不想留下,但是出於我們之間的友情,她實在是不好意思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盡管這樣,阿玲還是不停地埋怨,說我沒事找事,淨胡鬧。我聽了也無所謂,就讓阿玲說去吧,讓她發泄發泄也好。
可阿玲還是不停地勸我,讓我快和她回去。我說:“就算回去,也要拿點紀念品回去吧,免得被大頭他們看扁了。”
這時,阿玲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她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我,“不要那樣,我聽說動了鬼的東西,會驚擾她的。”阿玲的話讓我不寒而栗,她就那麼赤裸裸地說出了那個“鬼”字,在這樣的情境下,這個字眼讓我感到挺吃驚的。
“哈哈,”我幹笑了幾聲,“我還以為你是無神論者呢。放心吧,沒有鬼的,都是自己嚇唬自己。”阿玲歎了口氣,我拉起她的手繼續往樓上走,我們兩個人的手全都冰涼如鐵。
這個樓一共有4層,我把阿玲連拖帶拽地拉到了最高一層。我看著她那蒼白的臉,忽然想嚇唬她一下,我說:“知道為什麼來這兒嗎?聽說那個女鬼當年就是從這一層跳下去的。”我說完就有點後悔自己的殘忍了,因為我看見阿玲幾乎被我嚇哭了,眼裏竟然浮現了盈盈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