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麵久久陷入了沉默之中,年長的警察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腦袋靠在一邊打著盹,年輕的警察不時地通過後視鏡看著何家安,到是對這個一直在沉默的少年產生了一絲的好奇,他是真的不怕失去現在的生活,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嚇傻了呢。
“我爸的遺書上麵有沒有提到過我?”何家安回憶著從前的一點一滴,還是覺得父親死得不值,還不起貸款就宣布破產唄,隻要留著一條命在,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估計父親是害怕見到那些嘲笑的、同情的、鄙視的目光所以才選擇了這一條不歸路,你是痛快了,可留著我們可怎麼辦呢?
“哦,對了。”閉眼假寐的警察突然坐直了身體,像是剛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你父親在自殺之前給你母親打過一次電話,遺書上說了,他把你拜托給了你的母親,她現在正在來的路上,大概傍晚之前就能到這裏,以後她就是你的監護人了。”
母親?何家安愣住了,多麼熟悉又陌生的一個詞,自己見她最後一麵是什麼時候?大概是自己剛上小學的那一天吧,她從遠處特意趕了回來,麵帶淚水地向自己走了過來,卻被自己怯生生的目光驚得停住了腳步,大概覺得被自己鄙視的目光給刺痛了,從那以後自己就失去了跟她的聯係,每當自己羨慕別人有母親的時候,總會記起她當時看著自己的表情,真的很想對她說聲對不起,可這一聲一等就是十年,不知道她看到自己變成這付模樣的時候會多麼的驚訝。
車子在自家山莊的門前停了下來,大門已經完全打開,原本守在這裏的保安人員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大概是看到拿不到工資就一走了之了,一群白眼狼,枉費父親還一直對他們那麼好,家裏剛剛出了事,就跑得一幹二淨。
順著山莊的林**緩步走了上去,漸漸的,一陣吵雜的聲音伴隨著女人哭泣的聲音傳了過來,何家安眉頭皺了皺,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太太,你也別哭了,現在該哭的該是我們了,上個月的工資到現在還沒結算呢,我們都是小門小戶的,你看是不是先把我們的工錢結一下呀。”何家安記得,這個陳嬸是廚房的采辦,看她滿麵紅光的樣子,怎麼看也不是小門小戶的,平時自己偷偷賺些錢就算了,這個時候居然跑到這裏來又插上一刀,頓時讓何家安給記恨上了。
“是呀,我家還等著這錢買米呢,你就先把我們的工資發了吧。”
“我還等錢還房貸呢,快點發工資,不發告你去。”
院子裏吵鬧的聲音漸漸掩蓋了女人的哭聲,越來越多的傭人圍了上去,漸漸的女人連哭聲都小了起來,完全被嚇住了。
“欠誰的工資,找我要。”何家安在外圍麵露寒光,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
圍成一團的人群被嚇了一跳,回過身發現身後站著的居然是那個平時神神秘秘的大少爺的時候,居然有些遲疑,相互看了兩眼,還是剛才那個廚房的采買陳嬸站了出來。
“大少爺,你也別怪我們無情,老爺走的時候可什麼都沒留下,這錢我們不找你要找誰要?你說是不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