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致第一次見到清歌,是在一個微雨的午後。
陰翳了多時的天空終於飄起了細雨,唐致便躲進了路旁的一間店鋪的屋簷下,隻等著雨停再回府。誰知細雨越下越密,又漸漸大了起來,唐致一時便被困在了小小的店鋪的屋簷下。
左右無事,唐致也不急著回府,抬步便走進了鋪裏。
唐致推門進去,隻聞一陣脂粉香氣撲鼻而來,這才發現,這竟是一間胭脂香鋪。
細雨已下了多時,鋪子裏的客人早已散盡,唐致這時推門進去,夥計侍女都看了過去,唐致笑道:“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來貴店避避雨。”
“同福,給這位客人拿把椅子來。”
有清冷聲音響起,如珠玉碎落一般,砸在了唐致的耳邊。唐致循聲看去,隻見櫃台後坐著一個素衣美人,正低垂了頭做針線,素手纖纖,雲鬢花顏,唐致一時看的呆住,直到聽見低低的笑聲,才忙回了神謝道:“多謝姑娘賜座。”
那聲音重又響起:“公子無需多禮。”
唐致便坐了,看了眼窗外雨勢,轉過頭來,不由又看向那美人,自覺很是唐突,待要少看一眼,卻是不舍。
那美人被他看了不多時,果然起身收了針線,轉身就要往後麵走去,唐致忙站了起來,彎腰施禮道:“這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時能停,不知姑娘這裏可有多餘的傘具,若能相借,不勝感激。”
那美人聽說,便吩咐道:“同福,取一把傘來與這位公子。”
唐致大喜,又施一禮:“多謝姑娘!在下唐致,承姑娘借傘之恩,明日必來酬謝。”
那美人說道:“公子客氣了。”說著轉身去了裏間。
唐致接了同福拿過來的傘,拱手道謝,又向裏間看了幾眼,旁邊的侍女見他張望,又偷偷地笑了起來,唐致也絲毫不覺尷尬,反而衝著侍女展演一笑,倒讓幾個侍女羞紅了臉。
第二日一早,唐致便攜了傘穿街繞巷的找到了昨日避雨的那間鋪子,兩個夥計正在那裏打掃收拾,見他來了,那個叫做同福的說道:“公子來了。”
唐致點頭,道:“來還昨日借的雨傘。”說著把傘遞了過去,又拿出了一盒糕點,說是略微答謝眾人,同福稍作推辭便收下了。
唐致又問:“怎麼不見你家姑娘?昨日蒙她借我雨傘,想著今日特來一謝的,竟無緣相見嗎?”
同福說道:“姑娘並非每日都來的,有時天天來,有時三五天來一次,前番有十多天都沒來,也說不準。公子若是要道謝,等姑娘來了,我替公子轉達一聲。”
唐致道:“如此,便多謝了。”
唐致出了鋪子,又回身站立,這才看見鋪子上的三個大字,如夢閣。唐致看了會兒,轉身走了。
唐致等第三日又去了,果然,還是沒有遇見那位美人,第四日再去,那夥計便有些疑惑:“公子又來了?”
唐致咳了一聲:“舍妹聽說貴店脂粉豔麗,托我給她買上幾盒。”
夥計聽了,忙叫了個侍女過來:“玉竹姐姐,來幫公子挑幾盒胭脂。”
那個叫玉竹的侍女便走了過來,笑著問他妹妹年齡幾何,膚色怎樣,有何喜好,唐致哪裏懂得,隻胡亂說了,玉竹便替他挑了玫紅色和嫣紅色的胭脂,又拿了杏粉色的妝粉,末了還送了一盒的玉簪棒。唐致便拎了胭脂妝粉回了府裏,讓丫鬟給唐柔送了過去。
第五日,唐致正苦惱如何找個說辭要再去一趟,丫鬟回說小姐來了。唐致抬頭,果然見唐柔跳跳的跑了進來,唐致眼睛一亮,拐了唐柔出府。
唐致終於再次見到了那個美人,唐柔也好奇的在旁觀望。
唐致道了謝,一時不知道還要說什麼,便催著唐柔出去了。路上,唐柔問道:“哥哥認識清姑娘?”
唐致問:“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