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周後,克肖回到這家餐館取他的傘。他還是像服務生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服務生還揶揄了他一句:‘你沒有發財啊。’他則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然後又向服務生要了一份下午茶。在克肖走後,服務生又發現這次他落下的是小皮夾,皮夾裏放著很多威廉·克肖署名的信件和賬單。後來克肖太太和纓勒仔細辨認了上麵的字跡,確實是克肖本人的,這無疑是推翻謀殺案的最有力證據。”
“那您說的盲點究竟在哪裏?”
“年輕人,不要急,先聽我把法庭上的事講完。這無疑是一個逆轉,僅僅是兩名證人,就把梅瑟斯特的罪名幾乎都洗清了。但是,梅瑟斯特和克肖之間確實有個約會,這是大家都了解的。
“接著法官開始詢問梅瑟斯特的過去,其實我覺得這隻是在浪費時間,但是法官依然樂此不疲。麵對法官的詢問,他很冷靜,用幾乎不帶任何外國口音的腔調說話了。他推翻了克肖曾描述自己的一切:他從來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梅瑟斯特,巴克這個名字他連聽都沒聽過。而且他三十年前是在法國,根本沒去過英國,也根本沒念過什麼醫學院,至於那宗謀殺案,他也聞所未聞。
“法官又接著問:‘但是克肖你應該認識,證據之一就是你寫給他的兩封信。’梅瑟斯特對此做出一副詫異狀,告訴法官他根本不認識克肖,也從來沒有寫過信給這個人。
“接著,法庭鑒定了信的筆跡和梅瑟斯特本人的筆跡,證明了它們是屬於兩個人的,法庭上又是一陣騷動。法官隨即問道:‘那你對那個約會又怎麼解釋?”梅瑟斯特回答:‘我確實是在十二月十日那天來到芬雀街車站的,但不是應克肖的邀請,而是和朋友一起來這邊談一樁生意。下了車之後,我確實找了個搬運工來幫我搬行李,而且最後把行李都放在了他找來的馬車上,所以搬運工和車夫說的話都沒有錯。至於我為什麼沒有立刻去酒店,因為我想歇一會兒,找個附近的餐廳喝杯酒。就這樣我進了候車室,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湊到我身邊。他向我講述自己的悲慘遭遇,說自己曾當過十年的兵,後來因為受傷退役,從此過著潦倒的生活,現在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快餓死了,讓我給他點錢。可是我很懷疑,於是就讓他帶自己去看看他的妻子和孩子,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出了候車室,走到了一個胡同裏,後來他借口說去上廁所,讓我在原地等他,就這樣他就沒出現過了。我當時想他一定是在騙我,說不定這個人是個單身的流浪漢,編出一個淒慘的故事博取我的同情,他口中快餓死的妻子和孩子是不存在的。所以他騙不到我的錢,就找了個機會溜走了,然後再去騙下一個無辜的人,我猜一定如此。’
“‘我沒有來過這個地方,而那個流浪漢又把我帶到了一個荒僻的胡同,在濃霧中,要找到回去的路實在是太難了。我試著回憶剛才的路,想走回火車站,但不幸的是我迷路了。我隻好求助一位警察,讓他告訴我正確的路。’
“‘但你如何解釋克肖知道你要在十二月十日來到芬雀街火車站?’梅瑟斯特再次辯解說:‘我重申我不認識克肖,至於他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我真的不知道。甚至我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我的行程,而與我同行的朋友和這個叫克肖的人也沒有任何交集。’
“最後由於缺乏證據,梅瑟斯特被當庭釋放了。現在你告訴我梅瑟斯特能夠絕地反擊的證據是什麼?”
寶莉伸出兩個手指,說:“有兩個絕對證據,一是有兩個人在16日看見過活的克肖;二是那兩封信確實不是出自梅瑟斯特之手。”
“是的,這兩個證據很關鍵,”老人開始解開自己手中繩子上的結,“我需要把你的思路重新梳理,指引你找到這個謎案的唯一可能,也是最合理的可能。”
六
“這個克肖一定是認識梅瑟斯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