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是一程有距離的向往。
你穿上列車員的工作服,踏上火車,關上車門,揮手敬禮。
每當列車離開一個車站,後來在回憶裏,才發現自己有多喜歡一座城;每當處在不同的地方,就會記起不同的人,還有曾發生過的碎事。
憶起曾經,會在不經意間微笑或失落;如果還有些感覺屬於憂傷,其實不是不肯遺忘,隻因那些人和事都有情,人心肉做怎能無情。
回憶著不同的時光旅曆,你隻不過是紀念著不同的自己。
倘若你不想了解一個人,卻聽懂伊娜的歌,《我們都是好孩子》;其實當時的你,比了解天黑後的夜還寂寞。
如今,你想到曾經的自己,微笑之餘,卻不知道還有多小故事,可以在一個人離開多年以後,因執念而發心聲,道出塵封他們的記憶,隻是當苦笑刹那,會不停說起空虛。
你看見站台,慌忙逃跑,火車離開東城東……
你放下敬禮的手,轉身走入車廂;對列車乘務員來說,列車從起始站到終點站,再從終點站發車返回到起始站,算起來才是一趟車!
一趟車跑下來,退乘休假,固然是休閑的;其實列車員滿心歡喜的時候,是列車開進CD北站車庫,進行補給那段時間。
徒弟們,我們走,去吃麻辣燙;聽到她的吆喝,你一般不敢怠慢;你會及時在車門,等著伊師傅。
伊師傅總是帶上六號車廂的閨蜜,而你總會叫上嫉妒你的對班,邱鍵。
邱鍵比你小三歲,他比伊師傅小一歲;倆師兄弟,在伊師傅麵前都顯得孩子氣,因為你們倆都是在校的學生,而伊師傅是在社會曆練多年的人兒!
伊師傅的閨蜜,是吃貨;每次下館吃飯,隻要師傅帶上她的閨蜜,都不會有剩菜的……
雪梅,你能不能快點,我的徒弟都在門口等著呢?
伊師傅的閨蜜,每次下車前都換掉工作服,她總是“拖車”的那個。
冬天的華西比起華南,格外顯冷;等候兩個伊師傅級別的女人,為此,你一般在車上靠著門口,而老邱總在站台靠著車箱享受著冷風。
伊師傅每次下車都帶著手提包,下車時每次都遞給你,可能是你在車上的緣故;此時此景,你得掂量老邱的嫉妒心,他是覺得你靠伊娜太近了吧!
雪梅扣著伊師傅的手腕,向門口走來,你習慣順手接過伊娜遞過來的包包;老邱麵帶微笑,描了描他蔑視的眼神。
伊師傅對老邱說:“走啊,徒弟”;這下邱健樂了,屁顛屁顛跟著走;你聽到伊師傅的喊話,何嚐不是呢!
順著站台走,聊聊車上的八卦,聊聊乘客幹了啥事兒……
我們走出車輛段圍場,順著東八街直走,前腳壓到人民北路,側身往左看,見招牌“麻子麻辣燙”。
“麻子麻辣燙”,寫著“麻辣燙”;其實不然,除了麻辣燙,還有早餐、飯市、冒菜等等;你想吃的家常菜,基本這一家就能滿足;還沒有到店門口,老板就客氣地走過來,招呼我們進餐館。
在老位置坐落,老板便提著泡好的苦蕎茶,給我們各倒上一杯茶。
他沒有急著讓我們點菜,而是習慣地說:“東城東的車又晚點了”。此時的伊師傅,用嫻熟的官方口吻,給麻子老板解析晚點的過程:“車子在十堰讓車,等了二十分鍾,到達州又讓了十分鍾,所以就晚點了啊!”
雪梅和邱健,也會說上幾句類同伊師傅的雲雲……
老板呢!總會耐心聽他們雲雲……
你總是微笑著,看他們聊天而不去搭話。
雲天道地,不管怎麼說,老板是打開門做生意的人,他總會把話說到該點菜的時候,就問:“今天吃啥菜,就寫在點菜單上,點好了就叫你”;然後,老板就招呼其他客人……
雪梅,拿著一頁的菜單,從正麵翻到反麵,來回多次總拿不定主意;拿筆寫單的邱健,已經寫好第一道菜:“雞米芽菜”;你點了第二道菜:“川味臘腸炒蒜苗”;伊師傅對老邱說:“魚香茄子”。
伊師傅的閨蜜,還在翻一頁的菜單,我們不禁笑了出來。
雪梅:“葵瓜子,笑啥呐?”
雪梅的語氣,是不帶文雅的“漢子語言”;有點像她點的那道菜,來個“涼拌手撕牛肉”。
伊師傅喝了一口茶,接過邱健遞給她的菜單,看了看,便問大夥還有啥要點的。
你說“沒有”,邱健跟著你說,“沒有”!
雪梅:“老板”點菜,生硬的“漢子語言”,直接撼動麻子麻辣燙的老板;老板客氣而迅速來到桌前,接過雪梅遞給他的點菜單;老板迅速看了看菜單上所點的菜,確定是否能提供後,便連忙說道:“大家喝口茶,馬上給你們上菜”。
然後,老板又繼續招呼其他客人……
我們喝著茶,繼續雲雲列車上的趣事;不鹹不淡的事情,被聊得差不多之時,雪梅會習慣說她的徒弟,高一朗;討論高一朗的時候,你需要提防老邱的嫉妒的心,會不會瞬間膨脹!
雪梅,是六號車廂的老大;現在就餐的時間,她又開始抱怨她帶的徒弟了。
雪梅:“娜娜,你的徒弟每次退乘都陪你,而高一郎總和他學校的女生走在一起,我就那麼沒人緣嗎?”
顯然,這番抱怨的話,是訴給伊師傅聽的,或者她對伊師傅也帶一點點羨慕吧!
伊娜:你都不叫他一起來,他能來嗎?
邱健:喲、喲、喲,這能怪我們的女同學嗎?誰、招你惹你,總要老高掃地、扔垃圾什麼的。
雪梅:他做徒弟的,當然要勤快一點,不然學到啥時候才能獨立啊?
邱健:嗬、嗬,每次到站呢?就喊高一朗,你去搞定,我在五號車廂都聽著刺耳!
雪梅:開個車門,檢票查票,那麼簡單,還要兩個人嗎?
邱健:老高跟我說過,你那樣的廢話,他都聽煩了;“你去開車門,安排乘客上下車;記得先下後上,檢票要看班次、日期、站點”。
邱健:你說,你做伊師傅的,平時都不對老高好一點。
話音未完……
雪梅:“誒喲”,多做一點點會死啊!你不知道,我都是那樣子熬過來的。
此景如同看戲,看著他們盯著對方的眼神,以及下巴往上翹的傲慢,就知道此等碎事、沒完沒了!
你端起苦蕎茶,喝上一小口,側著臉看了看伊師傅;她寧靜的麵容,在冬日裏帶點紅熏;她微笑著,看著雪梅和邱健耍嘴皮子,不時捂著嘴巴,笑出打肚皮也發笑的笑聲!
在餐館坐落,打歸打,鬧歸鬧,肚子餓了,飯還是要吃的……
“雞米芽菜”,是第一道端上桌的菜,老板娘端上來的;隨後,老板端著一大碗米飯,還有四碗清湯,一邊走來,一邊嘮叨著催促老板娘叫廚房快點弄好其他菜。
老板來到桌前,放下托盤,把湯端到每個人的桌跟前,做完這套待客之禮,他便說道:大家慢慢吃,其他菜接著端上來哈!
你拿起竹筷子,用茶水衝洗,然後分給大家;雪梅是漢子,她上筷子的速度,基本與飯菜上桌是同步的!
我們吃著雞米芽菜,接著對魚香茄子開動,後上的涼拌手撕牛肉、川味臘腸炒蒜苗,是主菜;主菜上桌,雪梅和邱健耍嘴皮子那股腦熱,瞬間蕩然無存……
我們吃飯的速度,比起雪梅,其實你吃飯是最快的那個,其次是伊師傅;最後的,想必是雪梅了!
吃過比午飯要早一點點,比早餐晚一點點的“早午飯”,一般懶得在餐館裏閑坐;因為離發車的時間,我們可以逛一圈荷花池。
雪梅:葵旭,下回你就別點川味臘腸炒蒜苗了;那臘腸太肥,吃著覺得像喝豬油!
你聽到漢子的問話,連忙說:是、是是!
此時的老邱,拿著牙簽,捂著嘴巴,把牙縫的那些菜渣,挖下來吞掉……
我們買單後,撐著肚子,正想討論做點什麼事情;伊師傅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也響了;你打開包包,拿出手機遞給她;伊師傅微笑著拿過手機,起身走開幾步路,暢聊著。
雪梅:葵旭,我們去荷花池逛逛吧?
你沒直接回答雪梅,而問老邱的意見:邱健,去不去荷花池?
邱健:“去就去吧!反正離發車,還有那麼長時間。”
你看了看在通電話的伊師傅,便示意雪梅去領著伊師傅走;伊師傅和男朋友聊天的時候,邱健總用得瑟的眼神,隱隱約約的嘲笑你;邱健的嫉妒,是出於他總一個人值班,而伊師傅和你同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