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生連身上的官服都沒脫下了,端正的坐在大廳,手中端著茶盞在喝茶。常夫人有些納悶,今個是什麼日子,平日常明生可一回府就回脫了官服,更加不會坐在大廳喝茶。他最喜歡坐在書房,看看書,寫寫字,今個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常夫人微微笑著上前給常明生請安,還親昵的替他接過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常明生至始至終的臉上都沒半點笑意,這越發的讓常夫人心慌,莫不是他知道了什麼?心裏冒出一個堅定的想法,不可能,常明生不可能知道,絕對不能心慌的先告訴他,認了錯。
“老爺,你也累了,妾身扶你回屋歇著!”常夫人保養得宜的玉手很快就搭在常明生的手臂上,被他猛地甩開,常夫人一沒注意,身子往後退了幾步,腰間撞上了桌子,那酸疼,也隻有常夫人能理會。翠兒嚇得臉色頓時唰的蒼白,頭越發低得厲害,恨不得能埋進胸膛裏。
剛有大廳裏的丫鬟準備去攙扶常夫人,被常明生一個眼神給製止了,嚇得紛紛不敢上前。常夫人不忿的抬頭委屈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妾身不過就是關心你,你就算不回屋裏,也不用這般對妾身。”
“哼,你還有臉,你們都下去,翠兒留下!”常明生從鼻端發出沉重一哼,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翠兒,這眼神足以能翠兒的雙腿發軟,差點兒要癱坐在地上。手心和後背直冒冷汗,這常明生莫不是知曉了她們今日去意賭坊去見常德利了,要不然不會這副態度。
明明她們夠仔細的了,怎麼還會讓常明生給發覺,翠兒絞盡腦汁的都想不通。常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老爺,你今個到底是怎麼了?若是在朝堂之上受氣了,大可以去告訴聖上,讓他替你做主,不要把氣撒在妾身的身上。妾身這麼多年替你操持後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她根本就不相信常德利知道她今日去做了什麼,肯定又是在哪受氣了,把這怨氣發泄在她身上,她才不是出氣筒。這麼多年,她受苦了,這種滋味實在不好受。若是常明生沒有無情的把常德利給逐出常府,她還能態度稍微好一些。原本心頭就對常明生有怒氣,親生的兒子,常府的嫡長子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讓下人拖出去杖責四十,還逐出府,這是一個親生父親對兒子應有的態度嗎?
她是有苦不出,外麵的人覺得她風光無限,丈夫是當朝首輔,兩朝元老,其實誰又知曉她的苦衷,嫁給常明生這麼多年,她隻有在後院的事能作出,其他根本就輪不到她話。隻要常明生一個眼神,她就嚇得不敢吭聲了。
可這一次,她不想再忍下去,還有今日在意賭坊她所見到的,常德利被人毆打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另外還欠下五十萬兩白銀的賭債,這可不是一筆數目,這些都積壓在常夫人的心頭。
偏偏回府常明生又來找她的麻煩,你常夫人能不發泄出來,全部都積壓在心頭,長此以往下去,她會得病的!常明生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夫人,這麼,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不要覺得你操持後院有多辛苦,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能做的事,你就別在這邀功了。
另外我一直都沒提起,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後院隻有你和崔姨娘生下孩子,其他姨娘早在進府沒多久就被你給下了藥,你別以為我是老糊塗,被你蒙在鼓裏。”這些年,他不願意去追究這些事,現在偏偏常夫人主動提起來,崔姨娘那是月份大了,常夫人才發覺,怪不得常明生那個時候對她看守的很嚴。
後來大夫又悄悄的告訴她,崔姨娘腹中的是個女娃娃,常夫人轉念一想,總不能後院除了她以外,沒有其他的姨娘生下孩子,這會引起常明生的懷疑。幹脆她就大度一些,讓崔姨娘生下庶女,反正對她的兒子也沒什麼威脅,大不了就等庶女長大了,草草的把她嫁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