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鍾離默殺掉的人，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吸幹，皮膚像是被野獸撕咬過，單看這屍體，就足夠怪異，離奇。
楚將帶兵回去的時候，這條血路上的場景，震得眾人啞口無言，氣氛也極其沉悶。就算之前他們也打了不少敗仗，可是這一次他們是第一次感覺到恐慌，剛才的廝殺簡直就是地獄，暗無天日。
鍾離默騎著靈朗悠哉悠哉的回到軍營，看到他的人都退避三舍，生怕他巧笑之間他們就死於非命。可也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像是看著妖物，美麗又似劇毒。漂亮的東西都帶刺。
“快看，我們的閻羅王回來了。”
淺月笑著迎了上去，沒有恐懼，毫無顧忌。
鍾離默輕輕摸著靈朗的頭，靈朗仰起脖子用鼻尖碰碰他的鼻尖，和諧又安靜，沒有語言卻感覺他們心靈相通。
這跟戰場上的他們感覺大不相同了，現在看起來陽光又無害，真想象不到剛才那麼驚人的爆發力是從這麼文弱氣息的身體裏迸發出來的。
“我沒想到，你在戰場上，會是這樣的。”
終黎厝看進鍾離默的眼睛裏，他總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鍾離默，你到底有什麼秘密。鍾離默，這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不加掩飾的笑容，眉眼間流露出來的熱烈的氣息。
“怎樣呢，血腥，暴力，慘無人道？”
用笛子也可以吹出輕佻的語調，再加上挑眉的動作，質疑的語調反而多了些不屑，還有挑釁。
可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是該囂張，說他是閻羅王也不為過，這樣場麵的戰爭他是獨一份。
“驚豔。”
鍾離默還愣了一下，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易容被識破了。自從他不再以真麵目示人之後，就再也沒有聽過別人用這個詞語形容他了。驚豔，還真是個讓人厭煩不起來的詞語。
鍾離默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無奈，如果他不是這個樣子，如果他隻是個普通人，那會怎樣呢？沒有這麼驚心動魄也好，不精彩，但是可以長久安穩。
孤火才是真正的笑了，原來破軍的力量是這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江山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粒浮塵，他不在意，但隨時都可以信手拈來。
“如果不是之前知道你是女人，我還真不敢相信。”
終黎厝眯起眼睛，觀察著鍾離默的表情，不知不覺得越靠越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到了，終黎厝閉上眼睛，嗅著那種味道，終黎厝笑了。
有些不知名的東西，已經變了。
“我已經明白了。”
鍾離默偏著頭看他，大大的眼睛，裏麵寫滿了疑問。他明白了什麼？
終黎厝心情大好的進了帳子，吩咐下去準備慶功宴。
鍾離默出征時一襲白甲，回來時布滿紅花。倒是靈朗，潔白的毛發纖塵未染，血珠早在滴落上去的時候就滑落了。
鍾離默隨後也帶著靈朗進了自己的帳子，淺月也跟了進去。
“這個終黎厝是犯什麼病了，怎麼看不懂，你沒事吧。”
鍾離默揚起唇角，搖頭。
“他還能拿我怎麼樣，調戲還是強暴，你看不懂他才對。”
鍾離默不緊不慢地寫著，透出安穩氣息。
“哼，他倒是想，你說要是他發現、、、會怎樣呢。”
淺月踱了幾步，回頭，用探究的眼神看著鍾離默。
會怎樣，誰知道呢，鍾離默現在一點都不想再探究這個問題。
“發現會怎樣，沒發現又會怎樣。”
淺月咬著手指，一副思索的樣子。
“沒發現的話，他可能真會調戲你。”
“我又不是原本的樣子了，這樣的我如此普通，他也有他愛的人，怎麼會注意我。”
“你錯了，我看他的眼神，他剛才看你的時候，變得不一樣了。不是我要深究什麼，我隻是想提醒你，看清楚自己。”
這句話包含的意義太深刻，鍾離默也被說迷糊了，原本還覺得挺明朗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