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中盡管肉疼不已,可還是忍痛喊道;“趙忠。”
“奴婢在。”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矮胖宦官從九卿中出列,他正是十常侍中位居第二的趙忠,雖然權勢無法與張讓相提並論,卻也是深得劉宏寵幸的宦官之一。
“你拿著朕的詔令,把少府府庫中的餘錢拿出一半來,交給大將軍用來賞賜給出征的將士們。還有西園朕豢養的戰馬,也全部交給大將軍。”
少府掌山海地澤收入和皇室手工業製造,為天子的私府,是管理帝室財政的重要機構,所以身為少府的趙忠無疑是劉宏錢財的大管家。如今朝廷雖然賦稅日減,國庫日虛,可作為劉宏私庫的少府卻是日漸豐足,庫中的錢財更是堆積如山連繩子都已爛掉。
聽罷劉宏的話後,趙忠神色有些猶豫的看著他道;“陛下,拿出一半呀……”
作為劉宏最為親近的宦官之一,趙忠自然知道劉宏對斂財的喜愛已經到了一種癡迷狂熱的地步,害怕他如今不過是心血來潮而已,事後若是後悔了沒準會拿自己撒氣,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劉宏嘴角抽動數下,被趙忠這麼一說麵上滿是猶豫之色,待看向座下皆瞪大著眼睛望向自己的大臣們,又下決心跺了跺腳咬牙道;“讓你拿就拿,廢話這麼多什麼,將士們是幫朕去平定天下,朕這個天子豈能小氣。”
聽天子如此話語,殿下群臣皆麵露喜色,齊齊拜倒道;“陛下聖明。”卻不知道此刻劉宏心中卻是暗暗下著主意,一旦黃巾之亂平頂,定要想盡辦法將這些捐出去的錢加倍追回,絕不能讓自己白白損失了多年積蓄。”
見天子竟然如此痛快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皇甫嵩倒是覺得有些意外。又看了一眼正低頭望向自己的太尉袁槐,見他緩緩朝自己點了點頭,皇甫嵩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便回頭又躬身道;“陛下,臣還有一事需要稟告。”
劉宏嘴角微微抽動,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有什麼事要說。”心中卻是暗生戒意,心想這個皇甫嵩隻是提了一個要求便讓自己足足損失了數年的辛苦積攢的錢財,如今又不知要打自己什麼主意。
卻聽到皇甫嵩躬身敘道;“臣昨日見到一兗州故友,與他談道了兗州的叛亂情況。臣聽他說道黃巾軍中除了些貧困的百姓外,竟還地方上的士子和大族子弟。臣心中實在惶恐,所以今日特來報予陛下。”
“什麼。”劉宏霍然站起,臉上滿是怒起,幾乎是吼道:“這些士子們當真該殺,朕何時虧待過他們,他們竟然加入黃巾叛軍背叛朕,真是該死,朕要殺了他們,誅他們的族。”
皇甫嵩見劉宏怒起,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便又躬身說道:“陛下息怒,臣以為這些士子和大戶子弟之所以會加入黃巾叛軍中,固然有部分是被叛軍挾持而不得已為之。卻有些人是因為對朝廷的黨@禁心生不滿,失去了進入仕途的途徑所以怨恨在心,所以才加入了黃巾叛軍。”
“所以臣建議陛下下詔解除黨@禁,以消受黨@禁牽連的士子憤憤之心。同時也可以讓各地的大戶堅定的站在朝廷一邊,在家中結塢堡自保,與郡縣遙相呼應,牽製黃巾叛軍的力量。”
皇甫嵩此諫一出,頓時朝中震動,士子大臣們紛紛站出附言,其中以大將軍何進和太尉袁槐、司空袁逢言辭最為熱烈。袁槐袁逢二人為士人領袖尚可理解,而何進則是投桃報李,以此來回報士人們對他進為大將軍的幫助。
站在天子身旁的張讓卻是在一旁冷眼旁觀,心想這些人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繞了大半個圈子,終究還是提到了自己最為擔心之事。他雖然想要竭力反對,卻因為如今還是待罪之身實在不適合太過張揚,便朝著趙忠等人努了努嘴,示意由他們出言反對。
趙忠頓時會意,便出言反對道“陛下,當年這些黨人參與竇武陳蕃的謀逆之事,本就是罪不可恕之人,他們的子女親屬自然是沒有資格進入朝廷中。皇甫將軍所說的不過是些個例,並未普及,陛下無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