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混跡在東漢末年 第三十六章 殃及池魚(一)(3 / 3)

說罷喝道:“此人形跡可疑,將他拿下。”

“諾。”一眾騎士轟然應諾,紛紛下馬圍住趙瀚,當頭一人手拿鐵索就要緝拿。

趙瀚臉色一變,忙退後一步厲聲喝道;“誰敢。”那幾人見趙瀚如此強硬,不由齊齊一怔,皆放慢了上前步子。

“本官是河南尹下主簿趙瀚,你們無憑無據竟敢隨便拿我,就不怕明日河南尹何大人一本上奏到朝中,拿你們一個個問罪。”

關鍵時候趙瀚還是搬出何進來了,心想對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多少會給何進一些麵子的。

卻不料那領頭的騎士根本未見任何忌憚之意,反而冷笑道;“想拿河南尹來壓我們,你小子真找錯人了,別人會怕河南尹,我們司隸校尉府可是不怕。我等中都官徒奉天子之命,稽查京中百官,莫說你一個小小的河南尹主簿,即便是三公九卿,我等也一樣拿下。”

話才說完,便立刻揮手喝道:“還不動手。”

趙瀚一聽這些人是司隸校尉的,本還握緊的拳頭到頓時鬆了下來,心知碰到了硬茬子,若是仗著武藝反抗的話惹來的禍事恐怕更大。

要知道這司隸校尉直屬於天子,不受任何府衙節製,手下的官徒在京中更是橫行無忌,四處查訪京中官員的不法行為上報天子。其權柄之重,比之後世明朝的錦衣衛有過之而無不及。

況且這司隸校尉手執‘察三輔、三河、弘農七郡’之權,河南尹何進雖然位高權重,卻同樣受節製於司隸校尉府,受其監察,趙瀚想拿河南尹來壓司隸校尉,確實是行不通。

當下索性任由這些官徒拿下自己,也不做什麼抵抗,心想反正自己並未參與到營救黨人的事情之中,也不怕他們問罪自己。好在那領頭的官徒到底有些顧忌著趙瀚的官家身份,見他打扮又像是不嫻武藝的文士,便也沒有給他上鐵索折辱於他,隻是騎著馬押送著他一路回到司隸校尉府。

趙瀚雖在洛陽多日,可這神秘的司隸校尉府還是第一次來,卻沒想到會以嫌犯的身份到來。

從大門外望去,隻覺得司隸校尉府和尋常的府衙並無什麼區別,唯一和別處不同的地方就是來到這裏的人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收聲屏氣,即便是尋常公務交接,也會下意識的附在耳邊輕聲細語。

所有人都似乎在懼怕著些什麼,就如同黑暗中蟄伏著一隻食人的怪物一般,生怕驚動了它。

雖說這司隸校尉府位於洛陽最繁華的南市,可即便是最烈日當頭的白日,洛陽城中的百姓們依然會循著老規矩,遠遠繞行司隸校尉府門前。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尋常人絕不會邁入這大門半步。

人們對於秘密特務機構的害怕總是沒來由的,因為那個衙門似乎沒有光,似乎擁有的隻是秘密與黑暗。雖說司隸校尉府自武帝年間成立以來官名甚好,極少做欺壓跋扈之事,可這並不影響世人對它的畏懼之情。

無外乎其他,隻是因為它手中握著令世人畏懼的權力而已。

受天子之命,提攜百官監察之職,上至三公,下至庶民,皆可以逮捕問罪,甚至可以不經審問就將人抓如獄中拷打。這司隸校尉府就如同天子圈養的一頭猛獸般,時刻虎視眈眈的注視著京師洛陽。亦猶如藏鋒劍鞘的寶劍,不動則已,動則血濺。

押送趙瀚的官徒和看守獄牢的都頭交接完畢,一名虎背熊腰的獄卒見趙瀚仍然有閑心四處打量著四周,便用力的推了趙瀚一把,惡狠狠道;“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用力之下卻發現趙瀚的身子紋絲不動,抬頭卻見趙瀚正眯眼看著他,緩緩開口說道;“我是大漢的四百石官員,並非你獄中犯人。刑不上太夫,還請你客氣一些。”

那獄卒冷笑道;“進了這司隸校尉府的大牢,你還以為你是官嗎?不妨告訴你小子,是龍是虎,進了我們這大牢就要脫去一層油皮。這些年來爺見過的大官不少,有九卿有郡守,你這芝麻綠豆大的官,爺還真不稀罕。”

趙瀚卻是怡然不懼,抬頭望向他慢條斯理的說道;“那是因為他們觸犯了漢律被免去了官職,再風光也是從前的事情了。可我卻不同,若沒河南尹何進大人的書令,你們有何權力罷免我,隻要我一日你官位還在,你就不可加刑於我。”

趙瀚素來聽聞司隸校尉呂強為人秉直公正,並非弄權之人,想來著無罪加之的事情定也不會做的,所以這才有恃無恐。況且自己有官職在身,那獄卒多少會顧忌一些。

“你…….”那獄卒在獄中唯我獨尊慣了,還第一次見到有趙瀚這等強硬之人,大怒之下便揚鞭欲抽下。一旁押送趙瀚來的官徒急忙攔住,附在他耳邊輕聲解釋了幾句,大概是說趙瀚隻是嫌疑人而已,並非罪證確鑿。

那獄卒這才作罷,瞪著綠豆眼一臉輕蔑的望著趙瀚,隻是放下了一句狠話,“嘿嘿,咱走著瞧吧。”

說罷就讓手下將趙瀚押入了一間單獨的囚房。趙瀚也任由他們難推著入內,並不多做無意義的掙紮。

既來之則安之,事已至此,唯有靜觀待變,且看看隨後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