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瀚一邊跟著何進後麵微笑著聽著他跟自己介紹著尚書台的權責,一邊餘光打量著這漢室的皇宮。
此處並非皇宮中心,隻是偏遠的甬道,所以到不見有多麼富麗堂皇,隻是守衛異常的森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不時還有大隊披甲按刀禁衛巡視路過,不苟言笑下是滿臉的剽悍之意,肅殺之氣森然。即便路上偶爾有低頭路過的宮人,大多也都是小心謹慎,低頭不敢多說多看。
到底是天子居所,天子威嚴之下豈能讓人不心生畏懼,即便是趙瀚這個後世之人心中也暗暗生起了敬畏之意,不敢放肆。
不過當然也有例外,就像何進久進宮中,早已習慣了這場麵,此事自然神色自若,一路上都是有說有笑的。守衛在尚書台門外的侍衛想必是認得何進,隻是躬身行禮參拜,也不阻攔搜身,任由何進帶著趙瀚大搖大擺的走進。
何進熟門熟路,邁進尚書台大門時也是毫不客氣的喊道;“人來,都到哪去了。”
一名文官摸樣的中年男子匆匆迎了上來,見有人喧嘩不由冷臉眉頭皺起,正欲出口叱喝,待看清何進摸樣忙躬身行禮道;“參加大人。”
何進眯眼笑道;“建公,怎麼隻見你一人出迎,其他的人呢,難不成都偷懶跑去閑著了。”
那被何進喚作建公的男子苦著臉說道;“大人可真會開玩笑,你看尚書台一年四季何曾閑過。他們都在裏麵忙得昏天黑地呢,也就我剛剛得空才能出來。”
趙瀚聞言望向門外,見原本偌大的宮殿被分為數十間獨立的小間,透過門窗可以看見每間房內都有數人在忙碌著,或在桌案前揮筆疾書,或神色匆匆的來回走動,到未見一閑雜人等。就連何進趙瀚兩個外人入內喧嘩都沒人抬頭看上一眼,想來是習慣了外人來往。
趙瀚心想這些文士們倒有些像後世的講究工作效率的白領,看來尚書台權柄之重,職責之大,工作之重,卻非虛言。
何進哈哈一笑,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笑道;“跟建公你開開玩笑而已。”笑著看向趙瀚道;“這位是尚書左丞司馬防,字建公,河內人士,你如今的所司之職便是和他對接,現在就當認識認識。”
又對司馬防道:“這是我部就任的主薄趙瀚趙浩然,與我同為南陽人士,日後你可要多加照顧些呀。”
趙瀚剛剛從何進的介紹中已經知道了尚書台的大致分職。其上設尚書令一人,統領尚書台,尚書仆射一人,職署尚書事,尚書令不在,則代行處理公務,尚書左、右丞各一人,掌錄文書期會,佐令、仆治事。其下分為六曹,各置尚書一名,分為三公曹、吏部曹、民曹、客曹、二千石曹、中都官曹,六曹配以侍郎36人,每曹6人,職掌文書起草。
這司馬防既為尚書左丞,也是顯赫的官職。趙瀚自然不敢托大,便笑著行禮道:“見過司馬大人。”
那司馬防連連擺手,笑著說道;“別別別,可別大人大人的叫著,生生折煞我了。你我皆為四百石官員,況且你還是何大人的心腹愛臣,我可當不起你這聲‘大人’的稱呼。”
尚書台權重位卑,連堂堂尚書令也不過千石俸祿,尚在郡守之下,司馬防這個尚書左丞四百石自然也不奇怪了。這個趙瀚自然知道,倒也不覺得奇怪。何進在一旁哈哈笑道;“叫什麼大人不大人的,多是身份,你還是叫建公兄吧。”
司馬防笑著點頭道道;“正是。”忽的又想到了什麼,司馬防微微吃驚道;“這位可是子將先生評議過的趙浩然?
趙瀚赧然汗顏道;“讓建公兄見笑了。”
司馬防哈哈一笑。“哪裏見笑,久仰倒是真的,子將先生評人向來中肯,又豈會虛言。世人皆道何大人求才若渴,由此可見一斑。”
何進嘿嘿一笑,又笑著問道:“陳司徒可在屋中?”
“陳司徒下朝後便在書房內,大人可是要前去拜見。”
何進點了點頭,“既然來都來了,哪能過門不入呢,我這就去拜訪下陳司徒。”
司馬防笑著拜道;“那大人請自便,恕下官還有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尚書台最裏間的一間房內,趙瀚隨著何進推門而入,卻見一須發皆白的老者倚在坐塌上打著瞌睡,嘴角處涎下的口水已經將領口處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