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肩寬背闊,看起來十分笨拙,實則身手跟猴子一樣矯健,反應更是敏捷,一見馬身傾覆,立即跳離馬背,並沒有受到傷害。
雙腳一落地,有充足戰鬥經驗的魏兕便大聲提醒道:“小心弓箭埋伏!”
道路兩旁的林中果然射出無數箭矢,雖然大雨減損了弓弩的威力,但沒有任何遮擋的禁衛軍和馬匹仍舊是活箭靶,不少人受傷墜馬。
“不要停,衝過去!”魏兕一邊撥打著箭矢,一邊大吼著。
呂逸的禁衛軍和金吾衛都是驍勇善戰的精兵,又有臨危不亂的魏兕不停提醒和指揮,雖然驟然遇襲,但並沒有慌亂,尚未受到攻擊的軍士們繼續策馬向前奔跑。
隻跑出幾十丈的距離,地麵又彈出幾十條絆馬索,沒想到同樣的招數還會使用第二次,又有幾百匹馬遭殃,隨之而來的仍舊是漫天的箭矢。
魏兕轉頭看向路旁的排水溝,果斷下令道:“長戟手分作兩隊,由刀手掩護,去兩旁水溝清除障礙。”
魏兕已看出這些絆馬索都是人為操控的,而拉絆馬索的人都埋伏在排水溝中,以葦管呼吸。所謂清除障礙,便是用長戟將這些人都逼出水溝,或者刺殺在水中。
這一招果然管用,沉在水下的叛兵要麼隻能跳出水溝,要麼就被長戟戳死在水中。
然而就在他們快速清理障礙時,兩側的榆樹林中忽然喊聲大作,成戍帶領兩千莽軍衝出樹林,越過排水溝,與魏兕的禁衛軍打了起來。
魏兕一眼便看到成戍!呂青莽的臂膀副將在此攔截他,不消說,正在愽城的呂青莽顯然是反了。
還好國主提前令沈非鑒通知他做了準備,虎衛也已被他調來,否則可真是危險之極。不知道愽城現在如何,他離開時,田鯀還在外城搜查刺客,隻怕是中了呂青莽的調虎離山計,他們萬萬不能被成戍牽製在這裏。
“虎衛左軍與我留下禦敵,其他人不要戀戰!上馬!”魏兕果斷下令道。
禁衛軍的每一衛都分左中右三軍,一軍二千人。魏兕目測成戍也是二千人,留下左軍已足夠。
成戍是呂青莽最為看重的副將之一,本身武功高強,雙方兵力持平之下,魏兕不想己方損失過大。他的戰馬已被箭射死,隻能步戰,幹脆留下來攔截成戍。
成戍也早已看到身材壯碩如牛的魏兕,立即將他當成目標,一衝上來就纏上他。
成戍也是半夜潛出愽城,快馬狂奔到粟城將一萬莽軍全數帶回愽城。但他預料到在東郊的虎衛和鷹衛會趕回愽城增援,所以自己帶了二千人埋伏在東郊回愽城必經的榆樹林附近。
雖然這些年跟著呂青莽一直沒有間斷過征伐,更是屢立戰功成為呂青莽的左膀右臂,但成戍還沒自大到能用二千人攔住一萬二千人的虎衛和鷹衛。是以布下絆馬索和弓弩陣,想盡力除去一半禁衛軍。
然而,出乎成戍意料的是——隻有虎衛一支軍隊,然而帶兵的卻是整個禁衛軍的統領、驃騎將軍魏兕。
魏兕年輕時參加過六國大戰,後又參加過呂越之戰,以一個普通士兵的身份慢慢積累戰功,伍長、百夫長、千夫長、都尉,最後成為驃騎將軍。由於呂逸的絕對信任,又被任命為整個禁衛軍的統領。
這些年雖然沒有對外征戰,但當年參與的都是國與國之間的大戰,戰場經驗十足老道,成戍可不敢小覷。
果然,在魏兕處變不驚、沉著鎮定地破壞了他的計劃之後,成戍不得已隻能提前進行近身混戰。他要拚死拖住虎衛,能拖多一時,呂青莽那麵便多一分勝算。
禁衛軍們都知道魏兕的本事,更知道他雷厲風行的作風。聽到他的命令,二話不說,除去虎衛左軍外,其他人各自上馬,亦或者騎上虎衛左軍留下的馬匹,跟在清除障礙的長戟兵身後,迅速離開。
魏兕一麵與成戍過招,一麵偷眼看著大軍漸漸消失在雨幕之中,臉上現出一絲放心的笑容。
正此時,成戍一刀砍到麵前,魏兕舉刀架住,輕笑道:“來,讓我們虎衛軍領教一下大王子手下莽軍的本事,看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成戍挑起嘴角,惡狠狠地笑道:“站穩了,別被我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