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既定,呂青莽便不再猶豫,悄悄命令副將成戍趁著夜色出城去調集粟城的一萬莽軍精兵,換上早已備好的禁衛軍統一裝束,隻在脖子上係一條顯眼的紅色領巾以作區別,快速搶占愽城。
並吩咐身邊的死士跟蹤沈非鑒,這是父親最信任的侍衛,又是沈馳的兒子,如果這場刺殺真是父親的布局,以沈非鑒的愚善性格和對父親的親密感情,一定會努力尋找呂逸,隻要跟住他,就能找到父親。
呂青莽不想讓父親的如意算盤打響,於是有意無意在宮中透露刺客是樞國鬼騎,誤導宮中侍衛。
早晨廷議時更是立刻宣布刺客是樞國鬼騎,在廷臣麵前先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果父親已經將他“行刺”的消息暗暗傳播出去,至少也可以起到一定的混淆作用,讓廷臣們摸不出頭腦來。
這些年運作之下,不少廷臣已被呂青莽掐住軟肋,或是控製了他們的親人,或是握住了他們的短處。此時懼怕呂青莽的手段,不敢公開表態,有些更是隻能附和他的說辭、意見。
一些與父親出生入死的老臣去寢殿問安也被呂青莽順利打發,等到廷臣們出宮時,悄悄將他們扣押、軟禁起來,一切都在按著呂青莽的計劃進行著。
但是對於丞相樂斯道和大將軍武烈,呂青莽卻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扣押。
樂斯道和武烈是呂國唯二的兩代元老。
呂國能吞並南倉國強大起來,征伐時的後勤糧草輜重的籌措、運輸保障等起了至關重要的決勝作用。而這一切保障都是樂斯道管馭有方,多年積累下足夠的國帑、糧食、草料、馬匹才做到的。
六國大戰後形成五大國格局,各國國力損減嚴重,但越國卻又來犯,挑起呂越大戰。也是樂斯道首先以身作則,相府帶頭縮減開支,一切用度能省則省。
就是這樣省出了大半年的軍隊所需,才扛住了望烽和葦城之後的潰敗,與越國持續僵持。最終得以用望烽、葦城兩座城邑換來十二年和平,使得呂國日益壯大。
呂逸曾不止一次說過,是樂斯道的頑強堅忍才保住了呂國的國土、撐起了呂國如今的局麵。
與呂國眾多的武將相比,大將軍武烈的風頭早已被後來居上、風風火火的沈馳蓋過。
武烈參與的征伐向來缺少個人特色,基本都是按照戰前的嚴謹策略一步步執行,向少出現臨陣改變戰法之事。
像一個普通的廚師,做普通的飯菜,不會難吃、足夠叫人飽腹。一生征戰,穩紮穩打,贏多輸少,便是他成為大將軍的資本,也因此,被呂逸稱其為磐石大將軍。
而最令他驕傲的是,呂國如今這些武將幾乎都是從他麾下成長起來的,他的小兒子武昭,更是洛津的都尉。
這兩位重臣,樂斯道已七十一歲,武烈也已經六十有九,呂國群臣十分敬重,連呂逸都很尊重他們。
即便呂青莽已鐵了心篡位,卻也不敢傷害這兩位德高望重的重臣!
呂青莽謊稱與他們商議後續應對之法,將他們騙到呂逸的大書房內,早已藏在暗處的呂青莽的親信將兩人直接軟禁起來。
原本還有一人必須要捉住,便是魏兕。但昨夜見過他幾麵之後,便不知去向。呂青莽命人繼續搜尋魏兕的下落,自己卻直奔內城城門。
很快,成巡帶著剩餘的五千莽軍按時到達內城門口 ,謊稱是駐紮在東郊的禁衛軍虎衛接到命令入城換防,呂青莽正好趕到王宮內城門,在門口做策應,開啟內城門,放莽軍入城。
愽城內巡視的金吾衛和內城的禁衛軍豹衛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莽軍已進了內城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