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武:我是放羊的,羊鏟甚時候也帶著咧。
幹警:你為什麼要殺人?
斌武:我沒有殺人。
幹警:沒有殺人,你追得人家到處亂跑。
斌武:我挨也沒挨住他。
幹警:你為什麼追他?
斌武:他害死了月圓。
幹警:月圓是誰?
斌武:是他老婆。
幹警:憑什麼說他害死了他老婆。
斌武:就是他害死的。
幹警:你有什麼證據?
斌武:就是他害死的。
幹警:你有什麼證據?
斌武:就是他害死的。
幹警:你和月圓是什麼關係?
斌武沒有回答。
幹警:你和月圓是什麼關係?
斌武還是沒有回答。
斌武始終沒有回答。
說到這裏,相裏彥章道:“你看,二斌子聰明吧,這說得多好、說得多好……”
“這還好?人都逮起來了還好?就是他真說得好,怕也是你家老四教的咧!”霍把式一副耐不住性子的表情。
相裏彥章趕忙打斷他的話:“哪裏是老四教的?老四是公安幹警,怎麼能搞串供咧?你盡瞎說!”
霍把式知道自己失口說了糊塗話,急忙道:“啊、啊,是我瞎說、胡說咧,我保證不再亂說了。”
相裏彥章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其實,就咱倆人,你怎說也不怕。這裏也就隻有我和你,我就給你說說明白吧。我說你沒文化,你還就是個睜眼瞎,一點法律知識也不懂。你就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這好在哪裏?給你說明白吧,二斌在裏麵其實是什麼也沒說的,也許他本身就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因為和上白彪嶺的那孥子有過一段戀情,又聽說那孥子死了,才一時衝動跑進城裏找馮家論理。這樣一來,這個案子就不好定性,就可以說是治安事件、民事糾紛引發的打打鬧鬧或者說打架鬥毆,況且雙方都沒有受到甚傷害。”
霍把式似乎聽明白了,說:“可斌武還在城裏關著,怎弄呀?”
相裏彥章說:“關就關幾天吧,磨磨他的性子也好。明天咱進城到我家老二那裏讓他想辦法,當一回局長咧,這點點事還辦不成?再說,還有我家老四這個內部的人咧嘛!”
聽相裏彥章這麼一說,霍把式鬆了一口氣:“是咧是咧,朝裏有人好辦事咧。等明天做甚?現在就走吧。”
相裏彥章:“你火燒屁眼地急甚呀急。我家老二現在是一局之長,我家老四手裏也有案子,你知道他們有多少公務要辦,就隻支應你家的事咧?再說,有他們弟兄倆把斌武的事當自家的事熟門熟路地操心,還不比你操得周到細致?你可懂個甚呀?”
霍把式垂頭喪氣:“唉,明天就明天吧……”
翌日,相裏彥章和霍把式一走進相裏義的辦公室,相裏義就從寬大的辦公桌後站起來,走出幾步迎接。有個年輕女孩隨後進來,微笑著給相裏彥章和霍把式沏了茶水便出去了。
相裏彥章不說主題,卻和兒子相裏義開玩笑:“這當官就是不賴呀,你瞅這辦公條件!”
相裏義一邊給父親和霍把式遞煙,一邊說:“一般、一般,人隨大眾,草隨風,都是這樣的。”
他給霍把式和父親相裏彥章點著了煙卷。相裏彥章卻問:“你不點?”
相裏義說:“我戒了、戒了。”
相裏彥章說:“你可不敢戒了,你戒了煙,就沒人送你好煙了;沒人送你了,我吸甚煙咧?”
相裏義笑了:“你吸甚煙,你不就是個‘愛我中華’嗎?嗣兒還買不起個好煙給你吸?你可能吸幾盒咧,還要我受賄,學著腐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