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歐陽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塊手帕捂在她口鼻上,那人的另一隻手緊緊鎖住她的咽喉。乙醚強烈的刺激氣味瞬間竄入歐陽嘉的大腦。
“我等你已經很久了。”
一個惡魔般微笑的聲音在歐陽嘉耳邊回蕩,她拚命掙紮,可是她的神經係統已經失去了控製。
一切發生在須臾間,前後不過三秒鍾時間。
夜色沉沉,一輛灰白色的捷達車緩緩駛出了賽文路。
第一人民醫院重症病房內,陸凡一在手槍的威逼下,又躺回床上,“老張,如果槍響了,整個醫院都會驚動,你就跑不了了。”
“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也沒辦法,到時候我自然會認罪伏法。可是,如果你跑出去,公司的秘密就會曝光,這個劃時代的偉大實驗將付諸東流。我死不足惜,但不能讓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了。”
陸凡一注意到老張的食指已經開始扣動扳機了!
“章教授,你還在等什麼?!”陸凡一怒吼一聲。
老張嚇了一跳,環顧四周,哪有什麼人影。“你小子耍我!”他的食指再一次準備扣動扳機。
就在這時,病床下麵伸出了一雙手,猛地抓住老張的腳腕,向病床內一拉。老張毫無準備,轟然仰麵摔倒,“砰”的一聲,槍響了,一顆子彈射進天花板。
陸凡一掄起身邊的消毒藥瓶,將整瓶消毒水潑到老張臉上。
“啊!”老張痛苦地捂住雙眼。
“快走!”章南生從病床下麵鑽出來,拉起陸凡一向門外跑去。
兩人跑出病房,走廊一下子全是人。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還有住院的病人,都聽到了槍聲,紛紛從屋子裏走出來,站在走廊上。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是鍋爐房爆炸了。
“不行,醫院到處是他們的眼線,我們這麼跑會被發現!”陸凡一趕忙拉著章南生躲進了清潔室。
老張紅著眼睛衝出重症病房。“躲開,都躲開,我是警察。”老張推開不明所以的圍觀者,在走廊上尋找陸凡一和章南生。
陸凡一和章南生躲在清潔室裏,連大氣也不敢出,聽著外麵雜亂的腳步聲。
陸凡一低聲說:“剛才好險,幸好老張敲了幾下門,要不然你連躲進床下的機會都沒有。”
“是啊,真的好險!”章南生驚魂未定。
“謝謝你的藥,解除了種植在我體內的生物炸彈,要不然,我就是第二個關涵。”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怎麼出去?”
“我有個主意。”陸凡一指了指掛在牆上的衣服。
十分鍾後,兩個戴著口罩的清潔工從清潔室裏走出來,兩人手裏拿著拖布和掃帚,向電梯口走去。
“章教授,你的車在哪?”陸凡一低著頭問。
“就在地下車庫,我們坐電梯到地下一層。”
“不行,那樣容易被發現,走樓梯!”
兩人從安全通道徑直走到了地下一層的停車場。章南生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陸凡一警惕地環顧四周。地下一層安靜得有些駭人。
兩人鑽進車裏。章南生啟動汽車,飛快地駛出了第一人民醫院。
街上看起來像被狂風狠狠刮過,枯葉吹得到處都是,幾個垃圾桶還東倒西歪,牆上和電線杆上到處貼著鬼畫符似的小廣告,不是包治淋病梅毒,就是夜總會招聘小姐。商店門口的廣告牌閃動著,像睡眼惺忪的眼睛。
“已經過了十二點,今天就是大年夜了呢!我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陸凡一表情放鬆了一點,突然想到什麼,“哦,我還沒有采購年貨呢。”
“真妒忌你,你還有心情采購年貨,還有地方可以過年。我可是在生死的邊緣慢慢往前爬,輕輕一個打滑就完蛋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裝死。”陸凡一笑了,“為的是蒙騙公司。”
“嗬,你怎麼發現的?”
“當我推理出你是自殺的時候,我就很奇怪,想脫離公司的追殺,對你這位大教授來講簡直易如反掌,你隨便整個容,到別的城市隱姓埋名就可以了,為什麼非得自殺呢?後來,你的屍體在停屍房失蹤了,在一個全是醫生護士,到處都是攝像監控的醫院,屍體怎麼可能會自己失蹤,唯一的可能就是屍體複活了,自己躲了起來。”
“凡一,這一次,你可想錯了。”章南生搖頭,“你太低估對手的可怕了。就算我整容後隱姓埋名,他們一樣能找到我。就像這一次,他們知道我死了,還不放心,當晚就派人來醫院,把我的屍體運到焚屍房,他們要親眼看著我化成灰燼才能放心。”
“這麼說,焚屍爐裏燒死的那個人就是他們派來的?”
“嗯!”章南生點頭,“如果不是我突然醒來,把那個人嚇了一跳,我是製服不了他的。那個小子看到一具屍體睜開眼睛,當時一定是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