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歌舞表演開始。一隊少女穿著蕊黃的長裙上台,長袖善舞,輕紗嫋娜,踏著旋律翩翩起舞。跳到一半左右時,映涵方才走進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旁的映漣輕聲地問他:“六哥,你剛才去哪了?皇上太後都問起你呢。”
映涵道:“我見今晚的月色很美,便出去賞了會月色。所以來遲了。”
映漣道:“我看剛才太後與皇上竊竊私語,好像提到你的終身大事。”
“哦?”映涵不以為意地笑笑,“他們總是這樣,皇帝不急太監急。”當下略過不想,仔細欣賞歌舞。
幾曲歌舞罷,太後突然給皇上遞了個眼色。皇上會意,雙手一舉,讓歌舞伶女暫且退下,然後站起朗聲道:“今晚朕的家人、臣子都歡聚一堂,朕非常地開心,所以朕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
大家一聽是喜事,均歡呼起來。皇上止住大家緩緩道:“容國公一家三代對我朝忠心耿耿,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容家小姐容德嫻亦是端莊淑雅,才德無雙。經過太後與朕的一致商議決定,將容德嫻小姐賜予六王映涵為福晉!另擇吉日成婚!”
全場一陣歡呼鼓掌,都將目光投向映涵。容國公早已一拜到地,口呼萬歲。映涵卻驚呆了,這個賜婚來得突如其來,毫無心理準備。他下意識地上前,雙膝下跪,目光澹然:“皇上,請收回賜婚的旨意,臣弟不願娶容小姐為妻。”
皇上吃了一驚,問道:“這是為何?”
映涵道:“臣性子一向散漫無羈,恐有誤容小姐終生幸福。”
太後笑道:“哀家正是要找個人好好收斂一下你這個性子。隻要你成了家,慢慢地也就會收性了。”
映涵急道:“臣與容小姐素不相識,臣雖然頑劣不懂事,但也希望找個情投意合的妻子。”
太後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哀家不會胡亂給你指婚,容小姐溫文爾雅,又有才學,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與你正好情趣相投。哀家相信你與容小姐定會琴瑟和諧。”
映涵心下大急,他已經盡力找借口推托,可這些借口一一被駁了回去,他該怎麼才能讓皇上收回成命,難不成告訴他們他已經有心上人了?那他們一定會追問這個女人是誰,到時事情反而會弄得更糟。正舉足無措時,映漣突然上前,拜道:“請皇上太後恕罪!”
皇上奇怪地道:“七弟,你有何罪之有?”
映漣道:“實不相瞞,六哥之所以不能答應這門親事,完全是為了臣弟。”
皇上更覺得不可思議:“這件事與你何幹?”
映漣抬起頭道:“臣弟其實一直愛慕容小姐,這件事六哥知情,他不願奪臣弟所愛,所以他才會拒絕皇上和太後的好意。”
映漣此語一出,不僅皇上太後吃了一驚,映涵也吃驚不小,映漣從未對他說過這事,哪來的知情呀。不對,不對,映漣這樣說,分明是在為自己脫身。可是這樣一來,他自己怎麼辦呢?
映涵剛想出聲阻止,映漣示意讓他不要作聲。映漣道:“臣弟一年前偶遇容小姐,對容小姐一見鍾情,自此便對容小姐念念不忘,請皇上體恤臣弟之心意,將容小姐賜給臣弟吧。”
這個結果大出映泓意料之外,他一時難以定奪,將詢問的眼光看向太後。太後臉色微沉,顯然很是失望,沉吟半晌,方道:“既然漣兒喜歡容小姐,皇上就將容小姐指給漣兒吧。至於涵兒,皇上改日再擇人選便是。”
皇上頷首宣道:“那朕就將容小姐指給七王映漣為福晉,擇個皇道吉日讓他們完婚吧。”
映漣連聲謝恩。
容國公聽到這個結果後雖然頗感失望,但也沒有太大不快,不管如何,他女兒都是嫁給了王爺為福晉。隻是這映漣比起映涵,未免遜色一些。
太後更是如銜了一顆硬核桃在嘴,很不是滋味。雖然映漣也是王爺,但畢竟在她心裏,映漣是不能跟映涵比的。映涵不僅僅是她的親生兒子,而且樣樣出類拔萃,她一直想為這個孩子找戶好人家。而容德嫻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兒媳人選。誰知一番心思枉付流水,不但映涵不領情,而且容小姐最終還送給了映漣。當下心情落落,也沒有興致看表演了,就向皇上皇後推托身體不適早早離席回去了。
皇上也沒有了先前的興致。他雖然不在乎容小姐嫁給誰,但映涵剛才抗旨,也讓他多少失了顏麵。
皇後心細如發,觀察入微,見皇上龍顏不悅,心下便有了主意,她微微一笑,對貼身侍女晚春耳語了幾句,晚春即匆匆而去。
皇後盈盈笑對皇上:“皇上,臣妾特地為你準備了一個節目,就在那邊的河岸上,不知皇上可有興趣前去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