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皇甫陌送走風若惜之後,身子便更為快速地往下掉。這無底洞一般的誅仙台底下,不斷有強勁的力氣噴出,將他傷得體無完膚。
抱歉啊,惜兒,抱歉。若是有幸留下一絲殘魂,我希望可以像你的幻影神兵一樣,陪在你的身邊,一直一直,直到永遠。
然而,意料之中的毀滅並沒有到來。隨著身體急速下降,他的頭居然劇烈疼痛起來。
熱,不同尋常的熾熱,燃燒著他的五髒六腑,像要將他燃成灰燼。
“啊——”
他放聲呐喊,一股銀白色的氣流在身體周圍急速擴散開來。那似乎高於六界任何神魔的力量,震動了六界的一切。
“父……父皇。”紅衣女子、橙衣女子,甚至是眾仙,都齊齊把目光投向了玉帝,因為這不明緣由的震顫。
玉帝閉上眼,長長地出了口氣。而後又搖搖手,示意眾人離開。
這已經是幾百萬年以前的事了。那時,他還隻是某位上神座下的一個童子,陌煙。和他一起修煉的,是他的師弟,陌然。
某日,上神將兩人叫到跟前,類似歎息地說:“你二人跟著我也有些時間了,眼下,我要安排你們去辦一件事。”
兩人恭敬地磕了個頭,道:“師父盡管吩咐,弟子定當全力以赴!”
上神滿意地點了點頭:“去吧,一直向西走,找一樣你們覺得最為珍貴的東西回來。”
玉帝略微皺了皺眉,眼角卻瞥見皇甫陌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便磕頭領命。他也忙附身叩首:“弟子保證完成任務!”
上神點了點頭,繼續道:“陌煙是師兄,經驗比較豐富。陌然雖是師弟,但你自幼天賦稟異,聰穎過人,對新事物接受較快。再加上,遇事沉著冷靜,相信多加曆練,你二人定會有所作為。”
雖然不明其意,但兩人還是領命而去。
出了房間,玉帝便問皇甫陌:“陌然,師父方才要我等找的,竟是何物?”
皇甫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師兄不是早已應了師父麼?”
他往前走了兩步,發現玉帝仍站在原地,便轉頭道:“先聽師父的,向北走,既是最珍貴的東西,定要用心去感受。師兄見多識廣,想必方才恐隻是試探一下陌然吧?”
玉帝有些尷尬,但麵上卻不露聲色。
見此,皇甫陌無謂地聳了聳肩:“也不怕師兄笑話,陌然眼下也不知該去找什麼,去哪裏找,不過……”他回過身,目光一直延伸到遙遠的天邊:“應該也不遠了吧。”
果不其然,他們走後不久,天色驟然變差,萬裏晴空瞬間烏雲密布,狂風四起,陡然降低的氣溫令人不由瑟瑟發抖。
起初,兩人隻道是暴雨的前兆,便躲到了附近的一個山洞裏。可誰知,接下來,大地也開始震顫,所有小妖小仙皆跑出了自己的洞穴,抱頭鼠竄。
皇甫陌心覺不對,忙出洞抓住一隻小妖,問:“你等做什麼這樣慌張?”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小妖連連求饒,後又顫巍巍地指向東方雲潮洶湧的天空:“隻……隻聽說是那裏出了亂子,具體情形,小的也不清楚。”
趁著皇甫陌愣神之際,小妖倉皇而逃。皇甫陌回過神來,對玉帝說道:“師父怕是有麻煩,我們回去看看吧!”
玉帝點頭答應。
可是,待二人回到那裏時,原本山清水秀的家園,早已變成了一片火海。
“師父!”皇甫陌嘶喊著要衝過去,玉帝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拉回來,按在一邊,吼道:“你不要命了嗎?這樣大的火海,即使師父沒死,你也不見得有命能見到他!”
皇甫陌恨恨地咬著下唇,一拳砸在地上,沉沉的黑眸中映著那熊熊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