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荼狠狠看了魏王半晌,“你原本就沒想讓我來醫人吧。”
“是,你號稱能醫人也能醫鬼,本王知道你本事大著,讓你去醫人,豈不是小材大用。做不做,你看著辦。”
驚荼咬著牙應了句是。
魏王大笑著站起身,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商蜀,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商昊是遲袤的兒子。你為了救那個野種搭上了自己,現在後不後悔?如今你這一脈無人來承,我勸你識相點,本王功成那天會饒你不死,讓你百年以後有人燒香。若不識相,本王今晚第一個先殺了你,讓你這一脈,就此絕戶!”
驚荼吃了一驚,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商昊竟然不是商蜀的孩子。
她突然開始有些同情商蜀,可在看到商蜀無動於衷的表情時,突然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早已不是商蜀。
魏王見商蜀木頭人一樣坐著,心中自有些奇怪,但時間緊迫,他也無心多想,隻是吩咐驚荼,“你要抓緊時間,我現下去宮裏,限你半個時辰之內拿到結果。”
繼而魏王吩咐那個侍衛,“拿到結果,第一時間送給花未眠。”
驚荼聞聽此言,與商蜀對視。
她不知眼前這個人,在聽到他最喜愛的嫿妃與魏王狼狽為奸時,是什麼心情。
魏王腳步漸遠,驚荼垂頭,衝那侍衛念念有詞。
不久侍衛身子開始搖晃,扶牆走了幾步後,噗嗵一聲跌倒在地人事不醒。
商蜀依舊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驚荼在他麵前緩緩坐下,伸出雙手將地圖卷起來放到一旁。
“王爺,那侍衛睡過去了,死人一般什麼都聽不到了,王爺不奇怪嗎?”
商蜀搖搖頭,“不奇怪,魏王手下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驚荼笑了,“我不僅不是一般的人,我還不是人。王爺,我是個鬼。你知道我是哪個鬼嗎?”
從死去的那一刻,這一幕便在驚荼心中演練了無數遍。
這與她想像中的,差別不大,對麵的人沒變,隻是她從來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地點之下。
她微微張開口,在腦中peng描繪著當她口中說出“南喬”兩個字時,商蜀吃驚的樣子。
“南喬。”
驚荼張大了眼,小巧的嘴巴圓圓地愣在原地。
這兩個字,不是她說出來的。
商蜀吐出這兩字,眨了一下眼,眼中竟略有些調皮,盯著驚荼。
“你是南喬。”
商蜀再度出聲。
驚荼緩了半天,壓了一下呯呯的心跳,有些失意地問道,“你是何時知道,我是南喬的。”
“從見你的第一麵起。”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商蜀嗬嗬笑了,“難不成兩人分開得久了,你忘了,我其實不是商蜀了?”
對,自己真是蠢,他是那個黑袍,無所不能的黑袍,他本就不是人,是個煞,他當然知道自己是誰。
驚荼也笑了,“那你為何不揭穿我,為何陪我演了這麼久的戲?”
“因為我虧欠你的太多,所以……今天,你要親手殺了我才行。”
驚荼身子陡地一縮,“我此番還陽,不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