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的口氣毋庸置疑。
必須讓哥哥楚文都趕過去盯著才行,否則萬一出什麼岔子,可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楊媽媽無奈,裹了披風上了馬車,匆匆往將軍府趕。
話說楚文都白日裏接到線報,說芳凝和薛之歡皆已跌落山崖,隨後他帶著侍衛到了薛之歡的私宅,手起刀落,一個沒留。
那薛家老母臨死之前倒還鎮定,指著他們破口大罵,說他們是一群奸臣亂黨,自己兒子薛之歡是國之棟梁。
楚文都被罵得心煩,有心反駁,再一想老母無辜,遂閉了嘴,讓那老母親帶著一腔自豪,含冤去了。
回府後天已黑下,楚夫人急著要孩子,對楚文都多次暗示。
楚文都沒什麼興致,敷衍著直接睡了。
睡至夜半,窗下傳來近身小廝的呼喚聲。
那小廝顯然是覺得進退兩難,怕聲音太小喚不醒主子,又怕聲音太大嚇到了主子。
遂一聲聲地試探著,先是如同貓叫,繼而越來越聲高。
楚夫人憋了一身的火和一肚子不滿,本就睡得不踏實。
開始於朦朧中,還以為是野貓叫~春,不久後激靈一下醒過來,發覺那聲音就在窗欞下,一聲一聲叫著將軍。
這定是有什麼大事了。
她連忙伸手推醒睡得深沉的楚文都,楚文都紅著眼翻身穿衣出門,楚夫人隱約聽說商王府來人尋了,心裏正納悶著,楚文都又折回身來,“我要去醫館一趟,你自己好生歇著吧。”
楚夫人皺眉。
自打楚昭昭介紹了那個醫館,她沒去幾次瞧病,倒是楚文都,三天兩頭往那裏跑。
那個驚荼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圓圓的眼,看著素氣,卻是個慣會勾搭人的。
如今雖說自己一身病好了,可楚文都一個月卻碰不了她幾次,如此這般,這不~孕的病,治與不治,又有什麼分別。
小廝手裏打著的燈籠發出黃亮亮的光,楚夫人看著那點光漸行漸遠,一蹭身鑽進被子裏,握著被頭,盯著黑漆漆的床頂,氣不打一處來。
快天亮時,她才於萬分困倦中合上了眼。
待楚夫人再睜眼,天光已是大亮,身旁的位置還是空的,她暈頭漲腦坐起來,喚了一聲丫頭。
丫頭等候多時,挑了簾子進來問著,“夫人是要起了麼?”
雖說楚夫人是個宗女,身上也背著公主的名號,可她執意要旁人喚她為楚夫人。
一來她十分愛楚文都,不願自己的身份淩駕於丈夫之上,二來她自己心裏明白那公主的名號有幾分重量,不叫便也罷了,非要叫出來,非惹得別人笑掉大牙不可。
楚夫人嗯了一聲,扶著丫頭的手穿上繡鞋,“將軍呢,是不是宿在書房了?”
丫頭搖搖頭,“府裏不見將軍,才我聽說將軍夜裏出府,一直沒回呢。”
楚夫人手上一緊,抓得丫頭一咧嘴。
她坐到梳妝鏡前,細細淨了麵塗了脂粉,對那丫頭道,“仔細著給我梳頭,過會兒將軍還不回來,用過早飯我要出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