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不語，沉默的態度表明，他不願趟這渾水。
驚荼一扭身子，手臂從丁香花中滑過，“你不去，那我自己去了。”
驚荼走得決絕，一隻腳剛邁過月亮門的門檻，就聽身後那什的聲音傳來，“等等，我陪你。”
驚荼的唇上頓時開出一朵花來。
那什走進隱身珠的結界裏，低頭看驚荼俏皮的嘴角，得意的眉眼。
他與她之間就如七律古詩，她揮筆定了首聯，他便砍削了意誌對仗她的平仄，末了還要為她押韻。
不多時到了牛府，驚荼帶著那什，熟門熟路來到牛大嫂的房間。
房門口靜悄悄的，不見守門丫頭婆子的身影，驚荼心中有些篤定，果然進了房門，就見那位嫂嫂在矮榻上設宴。
桌上七碗八碟異常豐盛，房中還飄著酒的異香，嫂嫂穿著低胸紗衣，胸前的小籠包比從前大了不少。
牛老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麵色已見坨紅。
驚荼與那什站到離他們最近的牆角，壓著呼吸觀察。
牛老三今日心情大好，頻頻向嫂嫂舉杯，“嫂嫂，過兩日我就把雲牙接回來了，好些日子沒見，嫂嫂是不是也想她了？這下好了，我牛老三終於有後了。”
嫂嫂牽了一下嘴角，“說到這事，嫂嫂心裏始終是有愧的，若不是因為我，小侄兒也該可以滿地跑了。”
這聲音比上次聽到的柔軟許多，又嬌～媚許多，驚荼方才想起，青娘賣掉的那壇“青樓”，恐怕被嫂嫂買來了。
“嫂嫂這話不對，是她不懂事亂猜疑，心眼小走了絕路，礙不著嫂嫂的事……”
那什聽不懂，可驚荼明白，他們二人討論的，正是牛老三過世的夫人。
聽這話，那夫人的死，的確與牛老三的嫂嫂有關。
牛老三今日連著喝了三頓，有些氣喘，嫂嫂看他喝得負累，好聲好氣地勸說，“老三，我看你每日這麼喝酒，身子都完了，不如，辟穀一陣子吧？”
“那不行。”
嫂嫂笑了，“怎麼，你怕扛不住餓？”
“不是不是。”牛老三連連擺手，“辟穀需要戒色，對我來說，吃不吃的不重要，最難的就是戒色。”
嫂嫂紅著臉掩嘴笑了，給牛老三夾了一筷子菜，身子壓得更低了，“你呀，就這點愛好。”
牛老三低頭吃菜，不小心瞟到嫂嫂若隱若現的大好風光，他一陣心猿意馬，“嫂嫂最近似乎身材更火爆了，難不成是胖了？”
嫂嫂嬌羞地看他一眼，“哪裏就胖了，你最壞！”
說著，她牽起牛老三的手放到自己腰上，“你摸～摸看，嫂嫂這裏更瘦了呢！”
這一室風光旖旎，驚荼羞得恨不得鑽到地裏去，她轉身想走，卻被那什一把抓～住，給了她一個繼續看的眼色，麵不改色地盯著牛老三和他嫂嫂。
隻見牛老三猛地將手抽了回來，紅頭漲臉地拎起茶壺，仰頭倒進嘴裏，呼哧呼哧地說，“嫂嫂，我有些頭暈，南喬還在等我，我先回去，改日再過來探望嫂嫂。”
牛老三逃也似的跑出門，嫂嫂噯了兩聲沒留住他，轉而滿麵哀傷地自斟自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