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紅蓋頭下的蘇南溪彎起了嘴角。從今日往後,她便有了夫君的倚靠。從今往後,她便是吳家的人了。
婉碧跟著蕭若月一路到了吳府,自然也是親眼見證了這一場大婚。看著蘇南溪被喜娘帶著去喜房的時候,婉碧隻是垂下了眼眸。
來日方長,以後的事,又有誰能夠完全下定論?
她在轉身之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紅色正廳的襯托之下,他的麵容更顯精致,竟讓她一時間有些微愣。
但是下一瞬,他身邊出現的人卻是讓婉碧回過了神來。她撇開了目光不去看他,跟著蕭若月的身邊走了出去。
從今日起,蘇吳兩家結親。若是吳尚書有事需要蘇豐幫忙,蘇豐自然是能幫則幫。
瞿毅也不要蘇豐完全的站位,隻要他在緊要關頭出力即可。
隻是這蘇府,蘇南溪大婚剛過,老夫人便急著要走。臨走前還不忘把蘇念魚先送回了梅莊裏,然後自己再繞路回鄉下。
送走了兩人之後,蕭若月也樂的自在。不用再兢兢戰戰的伺候老夫人,比什麼都好。
蘇南溪大婚後的第三日,是她的回門日。可是那日隻等來了蘇南溪,卻沒有看見吳杵。
按照規矩,這回門是要新婚夫婦二人一起回門的。可是如今隻看見了蘇南溪,不見吳杵。蕭若月的火氣立馬就上來了,“吳杵人呢?”
蘇南溪有些尷尬,卻也如實說道:“昨夜吳杵跟人出去,喝的滿身酒氣,半夜才回來。或是因為昨日喝的太晚了,今日一早怎麼喊都不肯起來。女兒怕錯過了吉時,就先回來了。”
“那怎麼行!”蕭若月喊道,“這吳杵簡直是荒唐。她這麼做,把我蘇府置於何地?!”
蘇南溪見母親生氣了,連忙上前一步安撫。“母親,這吳公子想來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蕭若月冷笑,若不是因為蕭貴妃,她早就在上次見吳杵喝醉酒那日就退了這門親事,何須等到現在。“回門之日為大婚後的第三日,這是建朝之初就定下的規矩,這吳杵也算是書香門第,怎會不知!”
蘇南溪抿了抿唇,無話可說。蕭若月說的沒錯,回門之事上至朝廷,下至百姓,又有誰不知?那吳杵分明了就是故意的。可就算他是故意的,又如何?
她嫁到吳家,那便是吳家的人。不管吳家作何決定,她又能怎麼辦?
這個道理,蕭若月自然也懂,看著蘇南溪輕聲的歎了口氣,“真是苦了你了,那吳杵也是過分。溪兒,你暫且在吳府住著。過兩日我去尋吳夫人說說話,讓她好生教教她的兒子何為禮儀!”
蘇南溪低下了頭,不置可否。
這三日在吳府,吳尚書與吳夫人待她雖不親熱,可是多少還是有些客氣的。可那吳杵並非如此,這幾日吳杵對她不冷不熱。雖是新婚,但天天往外跑,聽他身邊的小廝說,他每每去的地方大多都是酒芳館。
蘇南溪雖然不喜,但是吳杵畢竟是她的夫君,她也不能多說些什麼,隻好默默忍著。
幾日之後,蘇南溪也察覺到了吳夫人對她客氣了許多,但這吳杵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分輕蔑。
明明是他主動提親與蘇府,他若是不喜她,又為何要如此?
那吳杵說到底也算是這帝京中有名的才子,沒想到行為卻如此惡劣,半分不顧夫妻情麵。
蘇南溪也不怪他,她雖為後院女子,但這朝廷的紛爭她多少還是有所耳聞。這吳杵娶她怕也是有目的,並非出自真心。
好歹也是夫妻一場,蘇南溪原本也打算忍下來了,可是之後發生的事讓蕭若月生氣至極。
那日天氣正冷,吳杵一早便出了門,說是要與朋友談論詩書。蘇南溪早已習慣,他確實是與遊子談論詩書,可是卻是去了那酒芳館。
日落時分,吳夫人曾來過院子中,問蘇南溪吳杵為何還不回來。蘇南溪告訴了吳夫人事情,吳夫人也隻能輕歎了一聲便回去了。
帝京中有兩名才子,一名是吳杵,另一名是已經摔了腿的言起。言起的文采皆是跟夫子所學,可吳杵卻是喜歡與那些遊子論事。兩種方法皆可行,這樣一來吳府對吳杵自然不會多約束。
可是今日太晚了,吳夫人來了好幾次,皆是不見吳杵的人影。
一直到了戌時三刻,吳府的大院外才傳來了吳杵的叫喊聲,聽聲音也是醉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