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爾這一大段話可以說是集中表明了他在著《精神現象學》這一段期間內的政治態度。第一他把“知識”當作“唯一救星”,這與“精神現象學”以尋求“絕對知識”為意識發展的最後目的的思想是相符合的。對於國家的災難的來臨,既不驚惶、也不悲歎,既不歸咎個人,也反對用權術機智去敷衍應付。而主要依靠對於他從客觀唯心主義出發所發現的曆史發展的必然性和對世界精神,具體講來,即日爾曼民族精神的認識與激發。對法國革命的解放意義,他不是從資產階級革命的角度,而隻是從發揚民族精神、洗掉禮俗生活的角度,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但對日爾曼人革命解放的途徑,卻並無具體指示,隻是抽象地說“如果這些日爾曼人一旦被迫而拋掉他們的惰性,就會激勵起來奮發有為。可以超過他們的老師”。這充分反映當時德國資產階級的軟弱性和虛驕性。雖然主觀上對法國革命有所向往,但在實踐上既不敢觸動君主和貴族的階級利益,也害怕人民群眾真正從“朦朧”中覺醒起來,因此他對日爾曼前途也隻能表示一些唯心主義的樂觀,隻是相信渺茫的日爾曼精神,而沒有現實的和實踐的基礎。
在《精神現象學》中,黑格爾運用辯證的方法和發展的觀點來研究分析人的意識和精神發展的曆史過程,由最低階段以至於最高階段分析其矛盾發展的過程。精神現象學可以被認作“意識發展史”這一特點,恩格斯說得最為簡單、明白、扼要。“精神現象學也可叫做同精神胚胎學和精神古生物學類似的學問,是對個人意識在其發展階段上的闡述,這些階段可以看作人的意識在曆史上所經曆過的諸階段的縮影”。說到這裏必須區別開黑格爾對“意識”和“精神”這兩個名詞的狹義和廣義的用法。狹義的意識隻是精神現象學的最初階段,它隻是指“關於對象的意識”而言;就意識“關於它自己的意識”而言,則是自我意識。所以狹義的意識不僅和精神不同,而且和自我意識也有區別。但廣義的意識則包括一切意識的活動,如自我意識、理性、精神、絕對精神都可說是意識的各個環節。當黑格爾說“意識發展史”、說“意識的諸形態”,或者說精神現象學是“關於意識的經驗的科學”時,都是指的廣義的意識。至於狹義的“精神”則隻是精神現象學中的第四個大階段所論述的精神,這主要是指社會意識、時代精神、民族意識等群體性的意識而言。簡言之,狹義的“精神”一般是指“客觀精神”。而廣義的精神,則包括意識、自我意識、社會意識、絕對精神等環節在內。廣義的“精神”與廣義的“意識”在許多地方是可以互用的。
《精神現象學》在美學上受到德國當時浪漫文藝思潮的感染和浸潤,複超出了美學上的浪漫主義。對某些意識形態的分析批評都是以當時一些重要文學名著為根據的。很多地方表現了歌德、席勒對他的影響。當討論到希臘的倫理世界時,黑格爾首次提出悲劇起於片麵性倫理觀念的衝突的理論並接觸到希臘悲劇中的“命運”問題。討論“道德”時,黑格爾論述了“美的靈魂”這一意識形態,而“美的靈魂”這一理想則是出於席勒。他這時雖還沒有提出認藝術為絕對精神的一個環節的看法,但當他談到藝術的宗教時,區分出抽象的藝術品、有生命的藝術品和精神的藝術品,和他後來在“藝術哲學”中,把藝術的發展分為象征的藝術、古典的藝術、浪漫的藝術三個階段有密切聯係。可以簡單說,《精神現象學》有許多地方體現了黑格爾很深的文學藝術修養,表現了許多文學家對他的影響,而且《精神現象學》中某些描寫典型的意識形態的篇章還饒有文學趣味的。最後,須指出的就是《精神現象學》涉及宗教的地方很多。著名的論“苦惱意識”的章節是對中世紀出世的宗教意識形態以及十字軍東征的宗教意識基礎的深刻的分析批判。第七章專論“宗教”一章,其輪廓分為自然宗教、藝術的宗教和天啟的宗教與黑格爾死後出版的《宗教哲學演講錄》中所提出的宗教發展三個階段:1.自然宗教;2.精神的個體性的宗教(藝術的宗教列為其中的一個環節);3.絕對宗教(即天啟宗教)是大致相同的。
精點語錄
不知道他自己的人的尊嚴,他就完全不能尊重別人的尊嚴。
人應尊敬他自己,並應自視能配得上最高尚的東西。
凡是現實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現實的。
理性的就是真實的,真實的就是理性的。
人是靠思想站立起來的。
實而不在,在而不實。
悲劇是真正的藝術,它會使人的心靈得到滌蕩。
同樣一句話,對於飽經滄桑的老人來說,永遠比初觸世事的年輕人理解得深刻。
每個人都生活在一種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中,這是每個人的戲劇性存在的基礎。
假如沒有熱情,世界上任何偉大的事業都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