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德國唯物主義哲學家——黑格爾(1)(2 / 3)

在“序言”裏黑格爾寫道:“精神自身既然是在意識因素裏發展著,它既然把它的環節展開在意識因素裏,那麼精神的這些環節,就都具有意識的兩方麵的對立(指認識的主體與對象的對立),它們就都顯現為意識形態。敘述這條發展道路的科學就是關於意識的經驗的科學”。這就是說,精神現象學就是“關於意識的經驗的科學”,而意識經驗學的任務就是敘述精神的各個環節或者意識形態的發展和開展的道路。而且這表明精神發展或展開其自身的每一環節。每一個階段就是一個意識形態。所以黑格爾說:“精神發展過程的全體各個環節就是意識的各個形態”。在“導論”裏黑格爾又指出:“意識在這條道路上所經曆的那一係列的形態,可以說是意識自身向科學發展的一篇詳細的形成史”。從這句話看來,精神現象學作為“意識形態學”和作為“意識發展史或形成史”就結合起來了。黑格爾還說道:“這個意識形態係統,作為精神生命依次排列的整體(即上麵所提到的精神發展各個環節的全體),就是我們在本書中要考察的那個係統”。現在我們有了充分的材料可以肯定地說,黑格爾的精神現象學所研究考察的是意識形態、意識形態的係統,也就是精神發展的諸階段或諸環節。我們擬采取如下的分法:精神現象學可分為五個大階段:(一)意識,(二)自我意識,(三)理性,(以上三者屬於主觀精神的三個環節。)(四)精神(即客觀精神),(五)絕對精神(絕對精神在本書中隻有宗教和絕對知識兩個環節,但按照《精神哲學》則絕對精神有藝術、宗教、哲學三個環節)。這個分法的好處,第一在於基本上符合精神現象學原來的分法。第二,把“精神現象學”的五階段與“精神哲學”中的三階段的分法,大體上結合起來了。困難隻在於同黑格爾自己所製訂的精神現象學目錄表小有出入。因為目錄表上既未出現主觀精神、客觀精神、絕對精神三大階段,而且又把宗教和絕對知識與理性、精神平列起來。但是從黑格爾闡述精神現象發展的線索,並結合他較晚的“精神哲學”來看,我們這個分法,同這書的具體內容和邏輯發展的線索是符合的。

在談到“宗教”這一階段或意識形態時,黑格爾概括前麵各意識形態的發展階段時說:“在前麵所討論過的諸意識形態裏,這些形態大致區別為意識、自我意識、理性和精神,無疑宗教也曾經出現過作為絕對本質一般的意識”。從這段話裏,可以明確看出黑格爾認為在“宗教”這一意識形態出現以前,精神發展的階段主要是(一)意識、(二)自我意識、(三)理性、(四)精神(即客觀精神)四大階段。以後,他一方麵把宗教和絕對知識當作精神發展的最後兩個階段或形態,另一方麵,他又把宗教和絕對知識當作體現或實現絕對精神的兩個環節。他說,宗教是絕對本質一般的意識,又說:在宗教裏“表象的內容是絕對精神”。這意思是說,宗教是通過表象(表象包括想象、神話、象征、形象思維等)去把握絕對精神,絕對精神隻是通過表象體現在宗教裏,而絕對知識、哲學則是通過純概念去把握絕對精神,或者說,絕對精神是通過概念體現在絕對知識或哲學裏。所以黑格爾寫道:“精神(這裏應了解為絕對精神)的最末一個形態……就是絕對知識。絕對知識是在精神形態中自己認識自己的精神”。因此我們有充分材料足以表明黑格爾認為,精神發展的最後一個階段是絕對精神,而宗教和絕對知識是體現絕對精神的兩個環節或形態。在這裏,邏輯或哲學所研究的中心內容或對象絕對知識也仍然是精神現象學所描述的意識形態之一。

明確了精神現象學主要分為五個大階段後,至於每個階段中又分作若幹環節和意識形態,黑格爾自己也有分辯得不夠清楚的地方,而且有的詳細、有的簡略、有的重、有的輕,也很不平衡。現在隻談三點:(1)黑格爾在《小邏輯》裏,明白指出:“哲學知識須以意識的許多具體的形態如道德、倫理(屬於客觀精神的形態)、藝術、宗教(屬於絕對精神的形態)等為前提”。足見道德、倫理、藝術、宗教等都被黑格爾認作意識形態,都被認作可以導致哲學或絕對知識的前提。至於“精神現象學”中黑格爾何以沒有把藝術提出來作為“絕對精神”的三個環節之一,這有兩個解釋:第一從“精神”的最末階段道德過渡到宗教,邏輯上和文化發展上比較順便。第二則因黑格爾在耶拿時期還未發揮出他的美學思想。直至1817年在海得堡時,他才第一次講授“藝術哲學”。(2)第一階段“意識”的發展有感性確定性、知覺、知性三個環節,這三個環節固然可以被認作三種意識形態,但它們卻與後麵各種意識形態如道德、倫理、宗教等很不相同,因此黑格爾很少稱它們為“意識形態”,而稱為“意識的諸方式:意謂、知覺和知性”。(3)《精神現象學》書中描寫某些意識形態特別突出鮮明,對於矛盾的分析也較成功,如對相等於奴隸社會的“主人與奴隸”關係的轉化的分析,對中世紀宗教出世思想“苦惱意識”的分析,對代表近代思想的如浮士德式的追求快樂的意識形態(“快樂與必然性”)對唐吉·訶德式的改革家的意識形態(“德行與世界行程”)的分析。此外如對自身異化的精神的分析,像狄德羅在《拉摩的侄兒》小說中所描寫的分裂意識以及對啟蒙運動的意識形態的分析,都是比較著名的篇章,值得特別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