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沒說多少話,在啤酒城裏走著,看著,偶爾拍張照片。最近,旅行是憂愁的,對白永凡而言。每到一處美麗的景點,他便想韓筱雅。這夜,他喝了不少酒,韓筱雅的身影在他腦海裏,如漂浮著的燈光一樣明澈。於佳欣的左手輕輕碰了他右手一下,他沒在意。然後,他的手就被她拉住了。白永凡下意識甩開了她的手,當即便覺失態,歉意地笑道:“我以為什麼東西,嚇我一跳。”
於佳欣的臉被燈光映襯得有些蒼白,白永凡上前拍她的頭,拉著她走,說:“別生氣,我領你。”但於佳欣任由他拉著,卻不開口說話。
白永凡在家裏待不住了,暑假的遭遇像兩枚炸彈投擲在他心上。亟待向韓筱雅表白,麵對於佳欣的無力,都讓他招架不住。暑假還有十多天,他便逃回校了。
學校尚在休假中,像一座沉睡的城,鮮有人活動。大寢裏隻他一人。白天,他看見學校郵局還沒營業,心想投信還得等些時日,拍了胳膊一把,搖頭說:“多一天,愁一天。”晚上,他坐在陽台上,望著城市的燈塔,一份龐雜的孤單仿佛夜的黑暗將他重重包圍。白永凡有些害怕,把能開的燈全點亮了。他翻出自己寫的信,愈讀愈愁。第二天一早,外頭下了雨。他的憂愁便從先輩的傷雨情節中茁壯成長起來。
心愛的筱雅:
我記得,是在一個夏天的午後,我們相逢。
那以後,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夏天,我始終不敢開口,開口講出那一份埋藏心底的情愫。又一個夏天奔湧而去,我感到機會也正悄然從我的血脈裏抽離。我不能再等下去,不能留下一個可能的遺憾。我想說:如果,在我的手上真的有一條紅絲線,我希望它是與你連在一起的。
無數的夜晚,無數的睡夢,無盡的思念中,我無數次想如此對你說起。可是,我的勇氣卻不是無窮盡的。我怕自己得不到一種情感,一個朋友卻從此湮滅。但思念之苦已讓我耗盡了力氣,我已經淪陷了,在你的城池之中。
你是個美麗的女孩,聰明的女孩。而吸引我的卻是你舉止間的優雅,那是一種不容言說的奇妙的東西。跟你在一起快樂,輕鬆,甚至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我覺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是上帝的恩賜。所以,我想你做我的另一半。
寫這信的時候,南京的雨正下著,下得溫文爾雅。我也不想歇斯底裏地懇求,我想告訴你,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那句話:
為你,千千萬萬遍。
做我的愛人吧。
2011.8.23
白永凡
白永凡寫下這份情書,開學之後,連同另外兩封信一齊投進了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