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騎絕塵 八 大門漸啟(2 / 3)

除護送先生上雪峰山之外,曾守山還身負另一任務,就是在永州府募兵。荊楚現在的兵力遠遠不夠剿滅匪軍,後續的募兵正在繼續進行。永州府雖然偏遠,但在距離上與曾邦侯屯兵的桂陽相鄰,所以曾守山收到的命令是盡快完成募兵一千的任務,編練成軍,隨時要投入戰場。劉溫瑜親手遞給他募兵的正式公文,笑得很真誠:“守山,歡迎加入!”

曾守山一行在衡州府便與曾邦泉大軍分道揚鑣,曾邦泉南下桂陽,曾守山往西南方向的永州。

進入永州,再往西南走,山勢連綿,起伏如浪,但並不陡峭。十二月十六曾守山抵達楠山牧場,並把先生家眷安頓在牧場清平溪旁的園林院落中。

牧場並不是絕遠渺人跡,相反有很多人,很多好手。付十錢是這個牧場的總管,這個牧場不僅從事畜牧業,同時還是曾家後備力量的培訓基地。

兩三年前付十錢因為一次事故被曾邦泉打發到當時尚未完全利用起來的楠山。付十錢篳路藍縷,苦心經營,在雪峰山上為曾家開創了一番相當宏大的基業。兩千多匹戰馬,三百多名精英在這裏送出到各個崗位。後來劉溫瑜在一次大會上說,如果沒有付十錢的默默付出,他的布局寸步難行————沒有米,巧婦也做不出飯來。

付十錢帶著曾守山、胡魯和王伯安、顏易直、黃藍水和楊項律等人在牧場裏遊覽,不時地做著介紹,他的自豪與成就感溢於言表。

曾守山道:“十錢叔,這些年辛苦了。”他說的聲音不大,但很真。

付十錢哈哈笑道:“不辛苦,有樂趣就不辛苦。”

山上積雪處處,但視野開闊,神清氣爽。曾守山對王伯安說道:“先生在此安心休養身體。其他事不要去想,有什麼事盡管找十錢叔。”

付十錢在旁道:“放心吧,五少爺。”

曾守山愧疚地歎道:“以前在九江,竟然不知先生身有此疾,我這做弟子的實在不像話。”

王伯安淡然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這種病,說沒病也行,說有病也沒錯,反正死不了人。疾病如富貴,至與不至難有定論,何必放在心上。”

曾守山點頭。然後沉默不知語,顏易直等人也是如此。他們原先也一直不知道先生竟然身有痼疾。

牧場很大,光步行不足以覽盡風光妙處,眾人走了一會便往回走。在這裏冬天並不是遊覽的好季節,最好等開春以後,冰雪融化,然後騎馬踏青,遊遍此處山山水水。

曾守山問付十錢道:“十錢叔,留了多少人給我?”

付十錢道:“隻有十人。”

“這麼少?”

“最近各處都在要人。劉掌櫃恨不得我這裏訓練出來的人和牛馬數一樣多。”付十錢最近的壓力很大,苦著臉說道:“經過完整訓練課程的人已經全部調走,這十個人是最新一批中比較優秀的,但還有很多東西他們還沒學。不過忠誠方麵應該沒有問題。”

“不錯了。”曾守山笑著說道。

曾守山站在園林大門口,身後是寬廣的園林,前麵是白雪覆蓋的綿延山坡,心中喟然而歎:“如此家底,如此師門,如此機遇,如不一展胸中抱負,豈不愧對此生!”

在付十錢看來,此時的曾守山一脫往日的憨憨麵容,沉靜而堅毅。他突生一想法,於是道:“五少爺,此園建成以後一直沒有取名。少爺既然來此,何不賜下一名?”

曾守山沉吟片刻,然後正色道:“命其名曰:楚園。”

付十錢默念兩遍,道:“少爺,還請明告楚園之寓意,將來也好流頌後世。”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楚者,翹楚也。”曾守山望著正走進園子的王伯安的背影道。

第二天早晨,曾守山辭別付十錢和王伯安、楊項律等人,曾守山十四騎馳下雪峰山。在曾守山力邀,王伯安點頭同意之下,顏易直和黃藍水答應跟隨曾守山建軍拒匪,楊項律則留在山上侍奉王伯安先生。還有一身素雅女裝狐白披風的胡魯,緊隨身後。上次曾守山獨自遠行,雖然在約定時間之前回來,但胡魯還是幾乎盼斷秋水,立誓此後要跟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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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日。十四騎入永州。

永州府地處楚省西南邊陲,多丘陵和山脈,相對比較閉塞,在楚省屬於比較窮和落後的地區。但曆來少受戰爭侵擾,算是一個安穩平靜的去處。

接近酉時,曾守山一行從西門進入城池。知府任兵州早已派人在城門迎接,曾守山直接來到府衙。

任兵州收到消息,立即迎出府衙門外。永州府的知府大人年紀不大,大概四十出頭,個子倒是中等,但過於消瘦,官府穿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

曾守山上前行禮,道:“下官拜見知府大人。”

任兵州哈哈一笑,連忙上前扶起不讓曾守山鞠躬到底。道:“什麼下官不下官,大人不大人,曾兄弟能來我們這窮鄉僻壤之地,是我等的榮幸啊。來,快快請進,一路辛苦了吧?”他說話很快,說話間又看了一眼曾守山身後一行人,當看到有一年輕女子,略為驚愕,但很快恢複正常。又跟這些人點頭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