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年第一個上我海塵的竟然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麵對著龐然大物傳來的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這個聲音生得帶著些弱柳迎風的柔軟，又帶著些婉轉嫵媚，入到耳中聽到心裏，人都有三分醉意酥軟，好一個尤物。果不其然，一個風姿卓越儀態萬方的女子從背後走了出來。
流長注視著的目光轉而瞥向那個讓人過目難忘的身姿，三千青絲曳地，宛若銀河直下星光燦燦，火紅妖裙襯地白若凝脂的肌膚，眉目嬌豔。她有一雙讓人參不透堪不破的美目，嘴角的一絲笑容就恍若這身軀最攝人魂魄的地方，危險。流長的心瞬間吊到了嗓子眼。
“嗤，就這點出息，還能入得了虛境？看來天山這幾年來倒是蕭條了不少，仙界第一的指風標看來要倒下了。”
她纖手向著流長一招，流長就難以自控地飛向她。更近距離地看著那張精致的容貌，一絲緊迫的危機感接踵而來。“你……你是誰。”
“我是誰？”她忽而仰天一笑，轉身一展雙手，“這偌大的海塵之主，不，囚牢裏的蛇蠍。”
流長猛地倒吸一口冷氣，不禁心中想起了西風曾和她說過的一個人——西國海妖。為救情郎，吸攝無數人魂魄煉藥的墮仙，世稱海妖海芝初。海妖罪大惡極，可天山卻私自將它收在虛境，在仙界默認魔界嗤笑的情況之下。老天絕對在和她開玩笑，這修行千百年的妖怎麼會與她麵對麵？
“怎麼？不開心？這堂堂一島之主親自迎接你，可是前幾屆弟子求都求不來的機會。”芝初一臉笑意，流長卻是一臉僵硬得快要崩裂。這樣笑容之下的心狠手辣，可見城府之深，流長明白這樣的主情緒變化難以摸透，要是惹得她不開心，自己還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捏碎那顆救命的玉石。
她深吸一口氣，鎮定下那股快要嚇軟腿的恐懼，緩緩移開對上的視線，但轉而一想不妥，便又再次對上，“仙子不知要怎麼處置我這個大膽的闖入者。”聰明人麵前說最明白的話是最能活命的方法，隻是不知怎麼稱呼，琢磨三分還是叫了聲仙子。
芝初似是能夠知曉她的想法，倒是也沒有一絲不適的樣子，“別以為你打這些小伎倆就能糊弄我，不過來者是客，不妨受住我為你親自安排的迎客之道如何？”
流長起初心裏是有些希冀的，西國海妖的故事自己詳細知曉，可是全是些違背人倫的事情，即便自己想要說些好話倒也真的沒法說出口，饒是一個初生牛犢也不會輕易不分善惡曲直，更何況天山的門規之一便是是非分明。她心裏就算知道可以試著委曲求全，可是這些昧著良心的話真的說不出口。
芝初本以為她會使起勁兒說好話，可是等待須臾隻是一片沉寂。“怎麼，你不討好我，難不成等死？”
“你會親自和我打？”她戰戰兢兢凝視。
芝初嗤笑一聲，“你配？”
那好，她稍許安心下來。
“怎麼，即便不是我，我斷定就你連我這裏的低階妖物都降服不了。真的不打算求我？”
“不。”她悶哼一聲，“師父說過，不分善惡之人和那些惡人沒什麼差別，對於你，我隻能說罪孽深重。”
“恩？”聞言，芝初果然目光一淩，“天山教給你的骨氣？”
“……不，骨氣從來都是自己給的，就像沒有人逼你殺人，一切罪惡的借口也全是你自己給自己的。”流長倏爾回眸，目光中帶著堅定。
“我自己？”芝初的目光忽而變得幽藍，如同海上將至的風暴，顯然流長的話有些激怒她，“好，我到要看看，你的骨氣究竟能不能硬過你的本事！”
由不得流長懊悔，一聲過後，一條火紅如殘陽的蛇狀妖物冒了出來，流長一個閃躲，躲開了第一下攻擊，卻沒那麼幸運躲過第二重。這海妖的脾氣也真是來得快，流長雖然有些嘴上懊悔，可心裏卻是堅持剛才的話，是非曲直善惡分明，這就是不變的道理。
可是，如今麵對遊走毫無章法可循的長蛇，流長顯然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會兒可算真真切切看到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可是料不到的是這低階的妖物怎麼這麼難纏！
它剛撲了個空，還不等流長反應過來，早已長身一曲的，帶著堅硬的鱗甲竄來，那一尾巴掃來，落在流長身上，疼得簡直說不出話來。餘光撇到一邊正定自若看戲的芝初，真是隻能氣自己實力不足，可是當前的情況，自己進退兩難實屬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