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虛境之旅(九)——通往海上之塵(1 / 2)

“不是。”

“如若不是,你為何要殺她?”香草的目光開始變得敵意,都怪她太輕易相信別人,才會置流長於剛才那樣危險的處境,她之前對於他的一些好的幻想此刻立馬瓦解。“我那麼相信你,還傻傻擔心你因為……”話語止住,她狠狠地盯住柳晨。

“我說得很清楚,她是不詳之物。但這蠱,並非我下的。”柳晨苦澀地扯動了嘴角,有一絲希冀地看向香草。

“哼,你的話,還有幾句是真的?”諷刺一笑。

“我何時對你說過謊話?”他皺起眉頭。

“此刻不宜久留,出去了再辦你。”談翊竹聽聞,冷冷出聲。兩人因有了談翊竹的指引,片刻之餘便出了這空間,地麵上的海芋花田因談翊竹的怒氣猶在,早就變成了一片黑壓壓的焦田,死氣沉沉,哪有起初的模樣。

談翊竹將流長安置在一處通風良好的洞穴口,香草寸步不離在身邊,而柳晨則被勒令不準靠近她們十米之內。香草知曉如今談師叔到了,流長是安全了,可是心裏還是有些芥蒂。

看著柳晨落寞的背影,香草卻有些矛盾,她與他相識是在那次門派比試上的,對於剛入虛境那會兒的故意不認識自己也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她映象裏一向是實力人品都上乘的人,時常的切磋較量中也是不失分度的人,這樣一個驕傲與自信並存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再怎樣看上去完美無瑕的人都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麵,如若不是,他又怎麼會私學天山之外的招式,要知道這可是天山的禁忌,可是天山這百年來卻仍有人不顧危險的去觸犯,但凡每一個都沒有好的下場,天山的門規苛刻嚴厲,甚至毫無留情的餘地。柳晨的事要是被揭發,必定一發不可收拾。

“談師叔。”她猶猶豫豫地轉過身去,此時的談翊竹背對著她正在照料躺在一邊的流長,清冷孤傲的背影,仿佛刀槍不入。“恩?”手下的動作沒有停下,香草隻聽得一聲回應,卻沒等到轉身而來的麵容。

心中一緊,便安慰著興許沒有麵對麵地說,會容易些說出口,“柳晨師兄他,他,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所以請師叔放過,我也一定會說服他放棄那些邪乎的門外之術,回歸天山。”

“放過?”談翊竹幽幽嚼著這兩字,頓了頓,那一片刻的喘息之餘,香草屏住了呼吸。“談何容易?”

流長沒有馬上蘇醒的征兆,香草一咬牙,便也繼續說下去,“香草不敢衝撞師叔,但請求師叔能給他一個機會,入了虛境之人都是天山的佼佼者,希望師叔能網開一麵。”

“佼佼者?外門弟子如同九牛一毛,本尊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解決,又何必養虎為患,任其成長到以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談翊竹麵若冰霜,看得香草的心都快掉到穀底。

“不,隻要一心端正,這些庸俗迂腐的斷言怎麼能夠預言一切,正邪這條界限走錯一步便是永遠不能改變的結局,可師叔和我不都還是信著流長,而柳晨背叛與否就為什麼不能打個賭,我以我的性命擔保,柳晨不會出賣天山。”她兩眼直視著談翊竹,雖然底氣不足,卻也是強撐著說完了。

等來的卻是漫長的沉寂,談翊竹再也沒開口說什麼。香草開始有些懊悔剛才的直言不諱,但是卻不後悔自己為他求情。隻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邊還未蘇醒的流長身上,可是又要怎麼開口,想著想著,天色開始漸漸暗下來。

柳晨在百步之遙的高樹上倚著,一麵若有所思地想著,一麵餘光向著洞穴口撇去,那張愁眉不展的小臉就這樣映在腦海裏忘不掉,也許是替他求情了。嗤,傻,談翊竹是什麼人,即便他護著懷裏的奶娃娃不管不顧那些所謂的正邪之說,可一麵卻還能將他鐵麵無私地交給掌門,自私卻又冷酷,談翊竹。

流長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既不踏實卻又踏實,摸了摸空蕩蕩的胸口,這才醒了過來,香草急切的目光便第一個落在自己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流長心中一暖,鼻子也湧上一股酸澀。“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輕輕地抱住香草瑟瑟發抖的身子安慰道,“虛境裏本來就是險境不斷,但是我們既然是下了決心進來的就該有這樣的準備,隻是差點連累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