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獄卒的注意,一個穿著巡檢司服飾的獄卒來到牢獄之中,臉上帶著一抹厭煩的色彩。
“你們一群窮措大嚷嚷什麼!”祁燦臉上帶著一抹怒意,吼道。
“天子辦蒙學乃是無上的德政,以往的時候,爾等草民想要讓子孫能夠有一個進學的路途,非得求爺爺告奶奶的才能進到宗學裏麵。而且就算是進了族學,裏麵的先生也不會教你們多少真東西!而今天子興蒙學讓天下寒門子弟都有了進學的機會,若是天子聰穎的說不得還能考入諸科。爾等說自家的子弟不想考進士,不想入諸科。”
中年獄卒停頓了一下,然後饒有興致的反問道:“那你們相讓自己的兒子做什麼?你牛五,別以為你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別人不清楚,你小子本來就是一個醃臢破落戶,五毒俱全,三十郎當的沒有人嫁,到最後隻能娶了一個寡婦。那寡婦攜了一對小兒進來,若不是那寡婦舍不得自家的兩個小兒,你以為她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麼個東西。當年的事情官府不想去問,但是不但表官府不清楚。提刑司若是真要拿過去的事情作文章,你小子以為你能逃得過一劫。信不信三天之內,你牛癩子就得到雲中那邊吃土去!”
噴過了牛五之後,祁燦的目光投向了楚大,“你覺得你自家的兒子自己管,落不到官府插手是吧?實話告訴你,你回去盡可把自家的孩子打死試試,你看看我提刑司能不能管到你們的頭上!覺得自己是老爹就了不起了,若是有朝一日你家兒子金榜題名做了天子門生,老子倒要看看你看見進士爺的時候跪不跪!”
說著,祁燦緩步往前,看了一眼這些被拘進來的男子,冷聲道:“十五天的時間,你們就給我呆在這裏邊。世世代代泥腿子出身,真虧你們一個個說得出來這句話。天子給你們一個上進的路途,可你們偏偏還不願意抓住。大堂之上,你們跪縣尊的時候倒是跪的挺順當呀!不指望著考進士,不指望著入諸科,真虧你們能明目壯膽的說出來這麼不害臊的話!披毛狗入席,什麼玩意兒!”
一口濃痰吐在了眾人麵前,祁燦臉上倒是鬆了一分火氣。而後,他看著在場的眾人,臉上倒也是多了幾分柔和。“俺知曉你們的心思,無非就是日子過的苦一點,可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呀!”
疾聲厲色之後,取而代之的諄諄善誘。不管在什麼時空,打一個大棒,然後再給一個甜棗永遠都是當之無二的法寶。
“你們也想想,你們自幼皆是困苦,鬥大的字別說是一筐,就算是一碗,你們可曾認得。在座的諸位能夠寫下來的字,估計也就是自家的名字了吧!進了學之後,你家的兒子說什麼也是認識了些字跡,會了些許的數算。憑著這些本事,他們的前程與你們自然會不同,哪怕就是到商行裏麵做一個賬房,也比你們過的快活!你等靠田地吃飯,雖然可以過活,但是若是遇了什麼意外,隻怕是轉瞬間便是身家兩幹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