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三尺國法於前,總歸是要見見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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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法司,
四個官員下了馬車,互相看了一眼,頓時一股尷尬的意味升起。他們都屬於辦差事辦砸了的類型,如今在審法司再見自然是分外尷尬。不過令他們慶幸的是,他們之中沒有什麼熟人。若是有熟人的話,那隻會是更加的尷尬。
鼓聲響,三班衙役入了殿中,手中各自持著一柄水火棍。一時間,威武之聲四起。幾位犯官心中雖然有些恐懼,但是卻並沒有多少意料之外的驚慌。他們來的是審法司,雖然說審法司執政甚嚴,但是卻沒有多少的生命危險。最多也就是貶職為民了,雖然丟了官職心很痛,但是比起性命而言,官職什麼…也是心痛的緊了!
頓了頓,幾人終究道出了自己的真實心思。
一個身著紅袍的中年男子坐上了主位,男子長相並不算太好,但是從他臉上散發出來的冷峻光芒依稀讓人感覺到這個家夥分外不好惹。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如今大趙六部之間分拆,刑部便是分割成了審法司,大獄寺等等衙門。其中主持審法司的,便是有著這一位賀鳴。
賀鳴的出身並不好,但是或許是人家氣運到了。在李信攻破長安城的時候,賀鳴便向李信開口要了官,當時李信對於這主動要官的人也是頗為好奇。當時因著種種事情,李信便任命他做了長安縣令一職,然後,他做的很好。再然後,就已經一發不可收拾!會辦事,有野心,有忠心,對於李信而言,這或許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主。但是,像這樣的人往往也有著極大的才華。
事實證明,也正是如此。
時至如今,四年的時間裏,這一位便走完了大多數人半生才能走完的路程,成為了審法司少監。賀鳴坐下,看了一眼坐在下麵的四個犯官,開口道:“你等各是因著什麼事情被擒,可有辯駁之處。”
雖然說賀鳴早就已經看過了眼前幾位的卷宗,對於各人所犯下的錯漏也都是有了幾分了解。但是,或許是因為性格,或許是因為怪癖,賀鳴在辦案的時候往往會親自詢問參案人員。至於判決什麼的,雖然是公正,倒也不至於嚴苛,是以賀鳴在朝中的評價雖然不好,但是倒也不壞!
“犯官胡一統,你是貪汙軍卒撫恤銀,十成的銀子隻發下去了四成,是也不是!”賀鳴話語落下,跪在下方的一個黑瘦官員登時趴在地上嚎啕求饒,“啟稟少監,下官一時糊塗,被豬油蒙了心,還請少監責罰!”
話音未落,就聽審法司外喧嘩聲傳來,兩個穿著黑色公服的男子進來,對著賀鳴躬身一禮:“巡檢司荀昌見過賀少監!”賀鳴眼眸一閃,而後道:“是巡檢司的荀神捕,不知道到我審法司,有什麼要事!”
話語悠悠,卻是在要事上狠狠的加了重音。顯然,如果沒有要事的話,賀鳴是決計不會放過他的。荀昌苦笑一聲,卻是明白眼前這位最重規矩,不把事情說清楚了,卻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想到這裏,荀昌的腰便是躬下去了幾分,開口道:“回稟少監,下麵的人弄錯了規製,實在是該死,他們將這幾人送到了審法司,卻是麻煩了少監得多走一趟。”
“哦?!”聽到這裏,賀鳴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異。“多走一趟,荀神捕什麼意思?”
荀昌咧嘴一陣苦笑,而後道:“這四人的事情被人捅到了陛下那裏,陛下聽聞後,很是發了一通火氣,是以這四人不歸審法司獨審。而是有著樞密院,大獄寺,審法司三司會省!”
聽著荀昌的語氣,賀鳴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驚容。
而後,有些憐憫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幾人,卻是長歎一聲:“既然是陛下做的主,那這三人便移交荀神捕了。”堂下的四人有些懵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依然是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到了最後也好像是木偶一樣,被巡檢司的警察帶走。
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賀鳴卻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為他們的可憐,而是為他們的愚蠢!如今朝中誰都知道能不貪汙就不貪汙,可是偏偏還有頂風作案的人。而且,動的還是撫恤銀,隻怕這一次,撫恤銀就要真的變成撫恤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