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長安”四個字落入錢蕊的耳中,卻是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曾經的大趙子民如此的稱呼敵國,對於她這個大趙郡主來說,也算是一場新奇的感覺。隻是,這個感覺委實不怎麼好受便是了!
“郎君,郎君…”
錢蕊回神,便看見小販輕輕的喚著,神色中似乎是帶著幾分忌憚。錢蕊苦笑一聲,而後道:“卻是某家失禮了,方才的時候想起了一些事情,故此失了神。”錢蕊解釋著,心中卻是不太平靜。
她是天潢貴胄出身,但是這不代表她不理解民間的生活。實際上這些年間在商場上的摸爬滾打,早就讓他對於民間有了一個階段性的了解。對於普通的百姓而言,所謂的盛世便是能夠讓他們每天吃上兩頓飽飯。而這些東西,在大趙並不算太難,隻要用心治理,與民休息,大趙如今的皇帝或許真的能收獲一個崇寧盛世。
隻是,也就是僅此而已!
如今在大夏,她看到了許多令人耳目一新的東西。就比如長安城,固然,長安的設計宏偉,但是真要是以繁華相較,也就隻能是與著杭州一比,更不要提以著整個大趙的骨血所奉養的汴梁。但若是真心比較起來的話,杭州的繁華富貴氣太濃,而且總是透著一股脂粉味。雖然在繁華上勝過了一籌,但是卻無法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眼前的長安固然是沒有兩個城池繁華,但是依稀之中卻是帶著一抹勃勃生機。
收攏了心中的思緒,錢蕊開始聽小販的解釋。
原來,大夏的官場上素來便是以省得快貶得快著稱。若是有才華的人,便如鋼錐入袋,不到片刻便會脫穎而出。若是沒有才華,濫竽充數的人,則是會在不斷的競爭中自我淘汰。在如此的機製下,每一個大夏的官員都會保持著高度的工作熱情。
但是,世上還是有一句話叫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既然都能生出了喜歡玩兔子的男人,那麼自然也就有一些無才無德,偏偏還想身居高位的家夥。在外放之後,不僅沒有實際作為,反而還是四處伸手斂財,貪得無厭。更重要的是,在他們的任期內,整個治下不僅沒有往前發展,反而是開始了往後倒退。
那麼,對於這樣的人,李信個人是沒有多少好心情的!當然,內閣也沒有。雖然說如今內閣總領百司,但是這個是首相的權柄而不是內閣的。在內閣的設立之初,他最根本的職能便是“問責州縣”。翻譯成現在的話語便是,若是地方出了差錯,那就給我使勁的收拾。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內閣在一年中除了工作之外,更多的時間與機會都是放在問責上。
每當到了查政績,事實上也不需要如此,州縣都設有黑衣衛的邸騎。送過來的消息在李信那裏彙總,隻需要李信看一下,心中便自然是有了門道。一旦確認了那家的治安主官不合適,便會有著秘衙的馬車出去將他們接到京畿,接受內閣的處罰。具體的處罰分類不多,大多數都是免職為民,永不錄用,或是流放什麼的。
可以說,一旦是被黑衣衛確定了沒有前途,而且本身又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才華的話。那麼對於他們來說,丟官去職就是必須的事情了。說一句實在話,李信雖然不喜歡官員的貪墨,但是對於官員的貪墨,他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人心的卑劣都在那裏放著呢?再怎麼強求也總是會有一些人鋌而走險。
所以,李信對於貪腐的事情管的並不算嚴。當然,這裏麵的並不算嚴,卻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本身必須得有辦事的能力,而且你的能力絕對不能低於你的貪心。若是能力低於貪心,甚至幹脆就是隻有貪心沒有能力,亦或者沒本事還亂插手的豬隊友的話,李信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
最起碼,人心似鐵,官法如爐的說法是要給他們說道說道的。用李信的話說,他沒有那個好心情去養肥豬,也不願意把他們當肥豬去養。所以,大家幹脆好聚好散,免得到時候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