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傅青主放下手中的信件,看著坐在書案後的李信,臉上倒是掛起了一抹笑容,“陛下得神靈相助,區區小賊不戰自敗,臣在這裏就先恭賀陛下了。”
李信無奈搖頭,臉上的輕鬆卻是沒有淡去,“你也莫要恭維我了,這肉嗎?總的吃下去之後才叫做肉。沒吃下去的時候,充其量就是一塊聞著好聞,看著好看的方塊罷了!”雖然如此說著,但是李信的眉宇間卻是有一股得意之色,盡管有些淡淡的,卻也是真實存在。
傅青主搖了搖頭,顯然是對自家老板的這幅模樣有些無語。收斂了心中的思緒,正色道:“涼州既然是已經輪空,那麼接下來,陛下打算派誰去占下涼州呢?”李信略一思索,而後道:“將羽林軍神機營派出去吧!反正他們之中有不少的新兵,正巧可以熟悉一下戰場的味道。也省得人家說我武監之中出來的學生不懂得兵戈征戰之事,乃是花瓶一般的擺設。”
內閣宰相點了點頭,這個所謂的羽林軍並不是原本的那一萬羽林軍了。如今的羽林軍分為南北二軍,北軍守衛皇城,拱衛帝都。當然,現在的北軍已經不叫北軍了,他們是神機營。
雖然說出身於羽林軍,但是如今與羽林軍的關係卻也隻剩下了表麵上的一層。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羽林軍乃是整個大夏的第一支純火器部隊,也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支純火器部隊。盡管羽林軍定遠軍等軍中也裝備了火器,但是總的來說,諸軍之中還是冷兵器作為主攻。
如今李信既然是把神機營派了出去,想必是打算讓神機營從幕後走到台前見見光明了。思考著其中的意義,傅青主不禁是有些眼熱。不是他沒有定力,而是因為神機營太過特殊。自打成立以來,神機營就一直在秘密的參與訓練。校場,武備,軍將,全部都是保密狀態。甚至就連他這個宰相,也隻能得知神機營的編製隻有三千人。除此以外,就再也無法知道什麼別的東西。
可以說,這神機營就是李信心尖子上的肉,地位稍微低一點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神機營是幹什麼的。如今李信要把它派上戰場,傅青主自然便是要好奇。
東京,武英殿。
“嘩啦!!”打碎瓷器的聲音傳來,戍守在外的殿直不自覺的挺了挺身子,似乎是怕屋內之人看見他們的偷懶而過於詰難。
徐丘站的筆直,神色之中盡顯漠然,似乎是絲毫沒有被屋內的聲音所驚動。他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也知道這裏麵住的是誰。所以,他才會這樣保持著緘默。方才順風的時候,從裏麵穿出了幾句如“李*,”“狂妄,”“膽大包天”之類的殘言碎語。從這些殘言碎語裏麵,他依稀能分辨的出當今的官家惱怒的是哪一件的事情。
畢竟,當今之世,能夠讓官家生氣的人不少,但是能夠讓官家大發雷霆,以至於如此失態的人即便是掰著指頭數來,也就隻有那麼幾個。北麵的,西麵的,還有沒有了。而能夠牽扯的上李字的,也就隻有西邊的那一個。
西夏國主,李信。
陪侍的楊戩小心的跪在地上,等待著殷禎的怒氣過去。雖然說這個不是他的錯,但是這封奏疏卻是由他親自遞到皇帝手裏的,所以,不論是不是他的錯,他都得先做出了一個認錯的態度。
怒氣過後,殷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楊戩,口中道:“不是你的事情,起來吧!”話音落下,楊戩方才爬起來。楊戩是個宦官,四歲的時候就已經進了宮,今年的時候恰好是三十六歲。對於他而言,苦心積慮二十餘年終於坐上了這個大貂璫的位置,自然是要寶貝的緊。當今的陛下勤政愛民,雖然耳根子有些軟,但是卻不是癡迷玩樂之人,所以,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