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帥思量片刻,答道:“回稟將軍,我大軍距離靈州還有三十裏!”
“三十裏嗎?”折靖努了努嘴,神色卻是有些恍惚,黨項人的威風他當年的時候也聽過,但是卻是一直都不曾想到,居然會這麼簡單,容易的就插入到了黨項人的腹心之中。這一點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很奇妙的經曆。固然,這也有野利部一路開綠燈的原因在其中,但是大夏數年來的成果彙聚卻也是一個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正是因為有了那一份精密到令人發指的地圖,所以他才能製定出最快的最隱秘的侵襲路線,才能在一夜之間到達定難軍的腹心。
“傳令諸軍,令他們休息片刻,吃些幹糧茶水,兩刻之後拔營!”折靖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而後抱著腰刀依著戰馬坐下。他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在戰爭之中度過了,所以,在戰爭沒有發生之前養足精神,是非常有必要的。
旅帥領命離去,而後身後的騎兵之中就開始響起一絲絲甲衣摩擦的細微聲音,這是他身後的騎士在下馬休憩的聲音。折靖眯著眼睛,緩緩的呼吸著,他很喜歡這種天氣,因為這種天氣會給你一種非常安詳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安撫著一樣。
將軍府,靈堂。
江成從黑衣衛手中接過那張小紙,翻看了之後臉色上頓時升起了一抹笑意。他等的東風終於到了,雖然說有些晚了,但是卻正是時候。猛地起身,走到野利仁都的身前,低語了幾句。然後野利仁都的臉上頓時留露出一抹難以抑製的驚喜,對於江城而言,這是他苦等已久的大軍,對於野利仁都而言,同樣也是如此。
野利仁都穿上自己的那一身許久不曾穿著的盔甲,臉上露出了一抹久違的壯誌豪情,雖然說這是他和江成推演已久的局麵,但是對於他而言,這一切終究還是帶著不同的意義。
“爾等聽好,待到黎明將至時節,爾等便隨我一起去攻打城門。當然,若是爾等不願意某家也不強求,如果你能夠在李元謙的怒火下活過來的話,那就請便!”毫不客氣的話語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光是聽著就是已經令人發寒。
一眾的黨項貴族知道自己踏上了賊船,一個個的臉上全部都帶著無可奈何的堅決。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他們都已經被人強行綁到了這裏,那麼接下來該如何的做,可就是真的由不得他們了。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的黨項貴族注意到了野利仁都的話語,隻不過他們還來不及細細思索,野利仁都就已經解開了謎底。
“上國大軍已至靈州城外三十裏!”
上國大軍?!一眾的黨項貴族愣了片刻就已經反應過來,雖然野利仁都沒有明言這個上國軍隊究竟是誰,但是一眾的貴族卻是可以完全的猜出來。畢竟,夏國的黑衣衛試百戶可都是在他們這裏,如果要是弄出了什麼大趙大魏的軍隊,可能嗎?
大趙一向是持守中庸,和稀泥的事情他們會做,但是如果說讓他們做別的,比如支持野利仁都叛亂之類的事情,那就是想也別想。雖然說大趙很樂意看見黨項人的人口被消磨,但是親手擼袖子下場這麼粗俗的事情他們還是做不出來的。至於第二個大魏則更是沒有可能,如今蕭得裏特一心求穩,雖然不至於變成腐儒,但是向外開拓這種事情卻也是很少做了。畢竟和對於他而言,無論是做出了什麼東西全部都是不值當的。
他已經是權臣,皇帝就是他手中的一個小小的提線木偶。而他本人的官職也已經到了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地步。隻要他還沒有動起來,謀國篡位的心思,那麼他的官職就一日是到了頂,這是誰都無可避免的事情。對於這樣的他來說,做事是一件相當不合算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不合算的原因也很簡單,打贏了沒有收獲,但是打輸了卻是會受到損失,所以,哪怕是他蕭得裏特的腦子有了問題也不會去做這等沒腦子的事情。所以,這個上過的代表也就隻可能是在定難軍南麵的大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