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寶玉見李信將這件事情輕輕揭過,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著另一股莫名的意味升起。他有點不甘,對於李信這麼平淡的對待他,他有一點不舒服。他可以感覺的到,李信是真的,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裏。哪怕是方才的招攬,也隻是出於他的一時興趣而已。
可是,這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
趁著夜色,郭寶玉從羽林軍的大營摸了出去。李信站在寨樓之上,看著沉沉的天空,帶著一道疤痕的臉龐上浮起了一絲別樣的味道。看著李信臉上的色彩,餘玠輕聲問道:“主公可是在憂心哪裏的戰局?”
餘玠此言一出,李信便是回過神來,望著西北的方向,輕聲道:“銀靈五州,大概就是在那個地方吧!”餘玠心中迅速的翻閱著自己的記憶,片刻對著李信道:“卻是如此,那主公就是在擔心李元謙了!”
“如何能不擔心,黨項八部自從前朝歸附我漢家以來,已經有了百多年。即便是前朝末年戰亂之際,黨項八部也是小心的維持著與漢家王朝的關係,不論是哪家為政,入主中原,全部都是以臣節侍奉。是以,無論是哪一家在麵對著黨項八部的時候,全部都采取了懷柔的政策。到了本朝,太祖皇帝殷則更是因著定難軍節度使曾經救駕有功,將之封為夏國公,並將夏州,綏州,銀州,靜州,宥州,化作其的封地。
這五個州府,再加上原本就在黨項人手中的靈州,如今的黨項人手中已經有了足足六州之地。而且,經曆百餘年的休養生息,如今的黨項人已經有了六十餘萬。按照史記的記言,甚至可以說是控弦之士二十萬。你覺得我能夠放得下心來嗎?”
聽著李信饒有興致的反問,餘玠臉上的冷汗緩緩的滲出。如果不是李信一點一點的將著黨項人的勢力挖掘出來,他恐怕還沒有意識到大趙之中居然還藏著這麼一頭可怕至極的臥虎。
六十萬人看似不多,但是卻是真心不少。須知道一件事,滿清入關奪取中原的時候,舉族上下也隻有十幾萬人。這六十萬人,可真的具有可以令整個大趙西疆變色的能力與資格了。
“而且…”李信停頓片刻,接著說了句,“我的表字是元昊,他的名字是元謙,我們兩個人之間可是互相不順呢?”
李信輕輕呢喃,說出了一句意味難明的話語,全然不顧餘玠一臉懵逼的表情,轉身回了營帳。望著李信遠去的背影,餘玠卻是一頭霧水,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表字和名字為什麼還會扯到一起。他的這個主公,好是好了,就是有一點,那就是他時不時的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
潼關,軍營。
兩個人影處在一個小樓裏,昏黃的燭光在空氣劇烈的跳動著,為這一片本就不甚亮堂地方映襯的更加陰森。斜斜印在牆壁上的剪影,順著火光的跳動變換著各種詭異的影像。隱隱中,透出一分陰森詭秘的氣息。
小小的軍帳中,滿是陰冷沉重的意味。良久,一個人影輕輕開口,聲音中卻是帶著一絲隱隱的瘋狂,“他便是這麼說的了?沒有別的話語了!”
“是。”另一個人開口回到,隻是聲音裏卻是透出了不少的苦澀之意。
“五日內若是不能開城,就再也沒有開城的必要了嗎?”仆行義閉著雙眼,躺在硬木椅背上。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腦海中的思緒有些複雜。向李信暗中投誠,並且願意裏應外合的人就是他。舍棄了一身繁花似錦的前程,願意委身與賊的人同樣也是他。
若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話,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複仇,為他的父親,利州路都鈐轄仆固恩複仇。以著複仇為目的行動,即便是再如何的荒誕事情,卻也是有了去解釋的合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