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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歌聲止息。
營寨內外已是寂靜一片,便是那些被俘獲的白牛部戰士也是靜靜的坐在一起。雖然說乞活軍戰士並沒有對他們做多少的看管,但是卻也沒有一個人想要趁著夜色逃跑。
夜晚的草原危險性並不在戰爭之下,尤其是現在的天氣。寒冷的夜晚會奪走戰士的生命,而且,一直沒有飽腹的他們根本不具有逃走的能力。而且,也不具備反抗乞活軍的意識。乞活軍戰士如同魔鬼一般的冷酷與強大,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他們的心裏。
更何況,在這裏呆著未必便會死去。雖然乞活軍戰士對於他們有些不管不問,但是卻也沒有殺掉他們的意思。要知道,在草原上的戰爭中,他們這些人十有八九是會被殺掉的。而現在卻是看到了一些存活的希望,這如何不讓他們動心。
仁慈在草原上是極為稀少的存在,但是正因為他的稀少,才越發顯得可貴。他們不想讓這麼寶貴的東西從自己的手縫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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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奇局促不安的坐在地上,從方才的時候,準確的說是,在被當作俘虜抓過來的時候,他便因為衣著得不同被乞活軍的將士抓了過來。
在這一刻,克奇是如此的討厭自己的貴族身份,盡管說,在不久之前,他還在為自己的這個貴族身份而驕傲。
寒冷的朔風刮過,克奇緊緊的裹著自己的衣服。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天地間的一片草葉,根本沒有自主的能力。
與他這樣的貴族還有很多,胳膊上那個金銀臂章,成了他們被發現的罪魁。吐蕃貴族爵分五等,一等飾瑟瑟,二等飾金,三等金飾銀上,四等飾銀,吾等銅質。所來的貴族無不是將這些臂章掛在自己的胳膊上,恨不得讓所有的人都看見。但是……
這一次,他們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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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之中,李信輕輕的敲了敲木案,示意眾人回神。
眾將輕輕抬頭,卻是明白走神的時間已經過去,接下來的事就該是盡心竭力的工作了!
李信輕輕的揉了揉額頭,卻是有些疲憊的開口道:“此次一戰,傷亡士卒多少,所俘獲的蕃人有多少?”
陳道躬身一禮,站出來道:“回稟主公,今次一戰,軍中士卒戰死士卒八百餘,歩軍戰死三百六十七人,騎軍戰死五百。殲滅白牛部士卒一萬八千,其中騎兵八千餘,歩軍萬餘。俘獲蕃人士兵兩萬餘。“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營帳中響徹,帳中的諸將皆是臉色微鬆。無他,這個數量的傷亡固然是不少,但是和此次的戰果相比,卻是十足的不足一提了!大勝,絕對是一場大勝,雖然這個大勝來的卻是容易了些。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畢竟,隻是欺負一幫鄉巴佬罷了!如果付出了那麼大的努力之後,還出不來這麼大的戰績,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
……
臨到末尾,陳道還說了一句。蕃部的貴族蠢的就像是豬一樣,被俘了還不知道把肩上的臂章摘掉。站在普通的士卒裏麵,就跟燈籠一樣。一個不拉的全都被抓出來了!
聽到陳道的話語,李信挑了挑眉,頓時來了興致。”居然全部都抓到了!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聽了李信的話語,帳中眾將頓時明白,眼前這個主兒不知又在打著什麼主意。
畢竟,跟隨李信都有相當不短的時間了,對於李信的一些小動作也是明白的很!而李信挑眉,則是代表著,李信心裏又在打著一些主意。或好或壞,但都有一件共同,這主意的動靜卻都是不小!
……
克奇枯坐在木柵內,燃燒的炭盆將四周映得火紅。四周皆是與他一樣凍得瑟瑟發抖的蕃部貴族,無論是誰,無論他多麼的高貴,但是在寒風中,全部都變得卑微。
腳步聲傳來,甲衣的摩擦鏗鏘,凜然莊重之氣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