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已經是來英國後,第七個向久久表白的男人了。
之前的追求者中有三個中國人,兩個英國人,一個波蘭人。
這會兒手中拿著玫瑰,白色皮膚上泛著紅光的小夥是個法國人。他身材壯碩,一雙藍灰色的眼睛像泰晤士河一樣清澈,令人心曠神怡。
他手中鮮豔的玫瑰,是從久久花店裏買的。
他每個星期都會來久久的店裏買一束花送給她。有時是桔梗,有時是鬱金香,有的時候還會突發奇想地送她一束滿天星,讚美她和這小白花一樣純潔美麗。
可久久望著那星星點點的花束,隻會令她想起六個月前,那個漫天飄雪,血雨腥風,更肝腸寸斷的殘忍夜晚。
可即便這個法國小夥沒有勾起她的傷心記憶,她也不會欣然接受他的心意。
因為她的心中早已刻下一個人的名字。
把唐駿安置在這片他曾經熱愛的土地之後,看著倫敦塔橋上空的白雲,她突然想要留下。
她心中太多的沉重與悲傷需要在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裏懺悔與釋懷。
一陣帶著陽光味道的空氣纏著她的長發,拂過她的臉頰,那一刻,她前所未有地覺得自己的靈魂需要重生。
因此,一個璀璨的雨夜,她在倫敦眼下擁抱她深深刻在心上的那個人,希望得到他的理解與寬容。她說她會以更堅強,更美好的狀態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她要他等她。
2.
唐紹為久久買了一間臨街店鋪。
幫她打理好花店的一切之後,在倫敦眼下和她告別。
事實上,這場告別隻是對久久一人而言。
分開後的轉天,唐紹便在花店附近租了一間公寓。他寸步不離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陪伴與守護著她。
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此刻卻隻是遠遠地望著她,一次也不敢跨到街道對麵去擁抱他的愛人。
她終究還是怕了嗎?
害怕回到他身邊,繼續成為他黑暗血腥的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靜靜望著對麵花店中,久久與一名外國男人交流。
雖然站在陽光下,他眼中的憂愁卻深不見底。
“再這樣耗下去,你就等著在她的婚禮上,坐在最後一排為她祝福吧。”
竟然有驍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唐紹收回思緒,驚訝地扭頭尋找驍然的身影。
驍然手裏拎著一台誇張的望遠鏡,不緊不慢地站在他旁邊,端起望遠鏡使勁往對麵張望。
唐紹先是不可思議地歎了口氣,然後繼續看著他:“為什麼在哪都能遇到你。”
驍然一直拔著脖子仔細扭動對焦圈,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我願意浪費假期來這個執著於講冷笑話,又執著於喝下午茶,更執著於喝著下午茶講冷笑話的國家嗎?”
他頗為隨意地把胳膊搭在唐紹的肩膀上:“我還不是為了你才來這。”
“似乎久久又變漂亮了啊。”他低頭揪起唐紹休閑襯衣的衣擺,擦了擦鏡片, “要不是我最近盯上了一個丫頭,我都要對她動心了。”
唐紹扭頭看他:“為什麼聽起來,你會是人家的災難?”
驍然停了下動作,然後把望遠鏡挎在肩頭,氣憤又嫌棄地說道:“要不是程越那小子非要我來幫你,我才懶得管你。”
說著,他餘光瞄到對麵有情況,於是一顆八卦的心又占據了他全部的思想。
他趕快重新端起望遠鏡觀察:“喂!出來了,看來沒同意啊。”
他一副吃驚地樣子:“這小子不錯啊!高大帥氣,最關鍵他不用染發燙發,這給省多少錢,真不錯。”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新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