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政壇的偉人(1)(2 / 3)

羅姆的醜聞分散了希特勒的精力。但是,到終選開始時,他已將此事拋到腦後去了。與通常一樣,他又是那樣精力充沛,那樣樂觀。離終選隻有一星期了。於是,他便決定用飛機代步,以便每天作三至四次講演。

在此次講演旅程中,他邀請了英國記者塞夫頓·德爾默與他作伴同行。盡管氣候惡劣,日程又滿,希特勒還是如期完成了計劃。這給了這位英國記者深刻的印象。每到一個城市,希特勒都被崇拜他的女人們包圍得水泄不通。在科布侖茨時,在火車的過道上,兩位姑娘把希特勒攔住了。德爾默聽見那兩位姑娘歇斯底裏地在元首的包廂裏又哭又叫,希特勒卻一聲不吭。待德爾默步入包廂時,希特勒在那裏發呆。他對德爾默視而不見,徑自將窗簾拉在一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月台上的人群,“他的昏昏欲睡的目光變成了弧光,像探照燈一樣,橫掃左右,將所看到的人統統暴露在那兩位姑娘在他身上激發出來的感情之下,與此同時,他也將這種感情投還人群中”。

在這嚴峻的競選運動中,希特勒很少暴露自己的感情。漢堡的地方長官埃爾伯特·克列勃斯目擊過一次這樣的時刻。他帶著一份印有元首前晚的講演的報紙,來到元首下榻的“大西洋旅館”的房間內。希特勒一板一眼地說著“我的湯!我的湯!”對他表示歡迎。這話先是希特勒說的,後來,他的隨行人員亦鸚鵡學舌且很隨便。待克列勃斯來到元首跟前,早餐時喝的湯已送到了。希特勒屈身喝起湯來,看上去,他又疲倦又滿腹憂思。他抬頭看了克列勃斯一眼,問他對吃素有何想法。不待克列勃斯回答,希特勒便感慨地發了一通議論,暴露了他對“憂鬱症的恐懼”。

希特勒在克列勃斯跟前暴露出他是個人,這還是第一次。希特勒一五一十地對他說,他改變了生活方式:常常盜汗,常常極端激動,四肢發抖,還常常胃痙攣。希特勒堅持說,胃痙攣是癌的預兆,他僅還有幾年去完成他的事業。“我沒有時間去等待了,”他一邊喝湯,一邊宣布,“假若我有時間,我就不當候選人。‘老頭子’(興登堡)活不長了。但我不能喪失時間,一年也不行。我必須盡快掌權,在我有限的年月裏,解決大量的問題。我一定要掌權!一定要!”希特勒突然結束了這一議論。“人們可以說,”克列勃斯評論道,“他已振作起精神,這可從他的姿態,他的臉部表情和聲音中立刻看出來。沮喪情緒消失了,作為人的希特勒再次變成了元首。”

正當希特勒在公眾中樹立起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的形象時,興登堡的勢力也在搞一場無聲無息的競選運動。這次,興登堡未作一次講演,這便加劇了他快要死的謠傳。人們也在竊竊私語,說如他再次當選,退休金和薪金都將減少,失業救濟金將被取消。到選舉前夕,希特勒看來勝利在握。連嘲笑希特勒的斯賓格勒也決定投票讚成國社黨,理由是“希特勒是個笨蛋,但國社黨還是要支持的”。4月10日,星期天,希特勒又額外得了200萬張選票,總數已達到1341.8051萬張。老元帥所得票數隻增加不到70萬張,但他仍占穩固的多數——53%。共產黨所得票數銳減。四分之一強的選民,不是聽了戈培爾的話,投票讚成希特勒,而是投票讚成興登堡,拒希特勒於總統府之門外。

在倫敦,每日電訊報預言,希特勒在劫難逃;在慕尼黑,破壞偶像崇拜的斯賓格勒和他妹妹則在窗外掛起了卐字旗。“誰有機會使人們難受,”他說,“誰就不要放過這個機會。”

大選後幾天,勃魯寧在別人勸說下,同意頒布法令,宣布黨衛軍和衝鋒隊為非法的。這一行動的目的,是要毀滅政治上幼稚的總理,但是,它不但未收到任何效果,反而遭到右派的暴風雨般的抗議。這正是抱有政治野心的馮·施萊徹爾將軍渴望已久的時機。他夢想建立一個包括納粹在內而又不給納粹權力的右派政權。畢竟在施萊徹爾眼中希特勒下士及其追隨者,“不外乎是要大人領著手走道的孩子而已”。

那年5月,他秘密會見了元首,並保證,如希特勒不攻擊新的右派政權,他就解除對黨衛軍和衝鋒隊的禁令。交易談成了;5月下旬,施萊徹爾挑選了一位既有錢又溫文爾雅的騎師弗蘭茨·馮·巴本,作為他的政權的象征性總理。巴本是前參謀總長,又是普魯士州議員。巴本的第一個反應是令人吃驚的:“我非常懷疑自己是否合適。”但是,隻幾分鍾的勸說,他便成了合適人選。巴本還不知怎麼回事,便發現自己已站在興登堡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