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爾,怎麼樣?”
哈爾斯看著幾乎就要把自己連帶著罩住的光圈,可是那光芒在自己麵前就隻是尋常的光,並沒有殺傷力。
而且範圍如此寬廣的攻擊,在自己的印象似乎隻會落得個沒有什麼殺傷力的下場。
“我雖然用了很大的力道擴大了打擊麵積,但是作為惡魔來說,隻要沾染到那光芒就會消散的。”
確實,赫爾辛那讓人心悸的恐慌的氣息的確完全消失。
那不是赫爾辛說藏起來就能藏起來的東西,哈爾斯能夠看出來,赫爾辛除卻和自己戰鬥,他還在和自己戰鬥,他的身體動作很不協調,要想通過全身的調動使用什麼力量,都要經過掙紮,而且。
他的外貌,一半是人類,另一半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那像是某種寄生植物,經常生長在幹枯的樹皮上的那種看起來就代表著這個植物即將死去的命運。可是它的質地鋒利的如同自己手上的刀刃,之前的攻擊他也是可以挑選了沒有那種東西的一端。
可是更加恐怖的是,他的麵貌,他的右側麵龐戴上了那種已經凝固的血液一樣的麵具,參差不齊的外殼,中心隻有一個沒有人性光輝的眼眸。
全紅,比流出的血液還要像是真正的血液的樣子。
當光芒消散之後,哈爾斯看著曾被籠罩的區域,除了赫爾辛消失了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是原封不動的模樣。
……
克勞迪看著洛凜眼中的恐懼開始擴散,那翠綠色寶石樣的眼眸開始失去原本靈動的色彩,變成了已經被定型的油畫顏色。
她猛地鬆開了抓著克勞迪背後的手,朝著來時的路跑去,奧托動手的速度比克勞迪要快,洛凜剛剛挪開的腳,還沒來得及抬動,奧托就抓住了洛凜的手腕。
“你不能去,洛凜。”
可是奧托自己也拿不準,一瞬間的震驚也在敲打他的精神。
一瞬間,消滅那個赫爾。
奧托沒有和赫爾辛戰鬥過,但是他看見了那消失的領主府,以及從凱爾文口中得到的那句話。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隻要還有血液存在,他就不會死去。”
如果,連帶血液一並消失了呢,肉身的完全消失,是不是也包括連血液也消失了呢?
“不行,我不能丟下赫爾哥哥。”
洛凜掙紮著,可是她掙不脫奧托抓著他的手。
“你去了有什麼用,他死了事情就沒有辦法改變,他沒死也不會希望你追過去的。”
他看見洛凜的嘴唇張了張,他以為洛凜要反駁自己,或者說什麼煽情的話。
那是吟唱。
奧托抓著洛凜的部分變成了飄散的樹葉,奧托捏住那一把樹葉的同時,洛凜已經掙脫了,她靠著自己嬌小的身體在人流中穿行,奧托隻得撞在和自己相逆的人流上動彈不得。
“去追吧。”
奧托聽見了雅修的話,那個男人轉過頭看著自己。
“赫爾辛絕對還沒有死,你得去把那個女孩帶回來。”
奧托知道這個男人和自己相比更熟悉赫爾,他說的話比自己的推斷更具有可信力。
奧托轉身追了出去。
“父親……”
春夏似乎想說什麼,被雅修抬起手來製止了。
“去找秋冬,敵人絕對不簡單,赫爾現在要脫身可能都很困難。”
“是!”
春夏馬上就要攀上身邊的岩壁,可是雅修似乎還要說什麼。
“保重自己的性命!”
……
可是瞬間,哈爾斯察覺到了自己血管裏的暴亂,屬於教廷的神聖的祝福在那個時候出現了裂痕,他的血液就要不受他自己的控製,朝著某個處於體外的地方奔湧而去。
哈爾斯看向泰爾,天使的臉龐也冒出了青色,他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息著。
哈爾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回頭看著那些後方的人,已經有人倒下了,從他們的口鼻流出新鮮的血液朝著赫爾辛消失的空地流去。
而那些早就無主的血液,更是快速的流淌,就像是狂亂的洪流朝著那空地流去。
“阻止那些血液!泰爾。”
哈爾斯怒吼著,嘶啞的咆哮,他要挪動自己的身體,想要撕碎那流動的血液洪流。可是他的雙腿,那裏麵的血液停住了,他沒有恐懼,而是他的血液恐懼了。
泰爾也是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他們看見血液的聚合體,那些流淌的血河終於抵達的屬於他們的海洋裏,伸出一隻手來。
全黑色指爪,扣住了青石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