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動拳頭,勾拳擊打在第四劍聖的胸口。
荊棘裏傳來了力量,洶湧而出的血流彙聚在我的拳頭上,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整個手掌被那些已經不受我控製的血流衝散我的肉體,可是我更能夠清晰的察覺到的是。
第四劍聖胸甲開裂後整個肉體碎裂的聲音,我聽見他生命流逝的響動。
心髒的響動在這一拳下幾乎斷裂,但是我沒有讓第四劍聖直接死去。
我收回拳頭,第四劍聖全身所有的重量唯獨剩下的支點在我撤出拳頭的時候消失。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一拳因為我是像原先一樣朝著偏向天空的地方打出的,在地麵上的影響隻是把我們兩人為中心的塵土全部擊飛,連帶著將我之前用心插好的那些鬼族的刀劍全數折斷。
我看向人群,他們卻沒受到影響。
淡黃色如同午時陽光特有顏色的光輝籠罩著他們。
“咳咳!”
第四劍聖掙紮著,勉強還能活動的手正在跳動著,他在找他被我打落的劍,可是他沒有機會再握住它了,我舉起了原本屬於第四劍聖的劍。
附魔的劍抗拒著我,我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手握著劍柄的地方湧出一陣陣的黑色的血霧,手掌的地方被灼燒的隻剩下骨頭,可是黑霧剛剛升起就有回到了我的身上,補充著不斷出現的傷口。
“喂,你想活下去嗎?”
我問他。
第四劍聖仍然找尋著他的長劍,他是想活下去的,不然這樣的掙紮就毫無意義。
“可是我不能讓你活下去。”
我將長劍舉到第四劍聖的背部。
如果,我不是因為血魔化而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我也隻能通過不斷的複活消耗你的體力,然後戰勝你。
你很強,也許真的比凱文哥還要強,可是你選錯了對手,起碼不應該脫離你的隊友,和我單打獨鬥。
“我的同伴,被你切成了每一個都隻有手指大小的肉塊,你把他放在十字架上一個個的釘住,直到他再也沒有辦法複原。”
我鬆開了手,已經碎開了鎧甲的身體暴露在外,長劍筆直的落下,刺入正在死去的第四劍聖身體裏。
刺穿了他還在支撐身體活動的心髒。
“他也想活下去啊。”
……
“劍聖大人!”
裁決者們咆哮著,原本收起的武器統統被拿了出來。
“停下!”可是哈爾斯隻是低聲叱喝就將他們準備發動的攻勢停下了,那些人不解的看著哈爾斯。
泰爾撐起的防護罩幫他們抵禦住了那一拳的勁氣,也許沒有波動的防禦讓他們覺得那一擊沒有多大的力道。
可是哈爾斯看見泰爾頭上微微冒出的冷汗,那一拳,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沒有自保能力的人退下,向總部報告,將要展開對赫爾辛的討伐戰。”
哈爾斯拔出折刀,緊接泰爾揭開了頭上的兜帽,跟著哈爾斯的腳步走出了自己設下的防護罩,那罩子在被泰爾接觸到的瞬間如同玻璃一樣簡單的碎開了。
……
那個頭環。
我看著走出來的那人,我記起自己見過的一副副壁畫,一座座雕刻。
那是,天使嗎?
也許,天使能殺了我吧。
不知怎麼的,我竟然笑了出來。
泰爾心頭一顫,他看著身上正不斷冒出黑色煙霧的赫爾辛。
自己的血液在跳動,在告訴自己這個人是魔鬼,是敵人,可是他看見那人的笑容。
那分明是終於能夠安穩的結束一切的人才會露出的笑容。
這個人似乎是和第四劍聖有仇,泰爾聽的清清楚楚,隻是報完仇就已經如釋重負了嗎?不應該是如此的,他留下獨自一人麵對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部隊,絕不是為了報仇這麼簡單。
“你們兩個,我之前有辦法手下留情,我想殺的隻是那兩個和我有仇的劍聖,識相的就撤吧。”
我一抬手,可是我沒有看見那人的翅膀,雖然看起來像是天使,可是那頭環說不定是教廷研製的某種新型裝備。
雅修他們走遠了吧,這樣也就不會有人送我去火山口了,我得自己走過去,然後投進熔岩裏。
可是這個時候我聞到了一個熟悉的味道,和春夏和雅修有半分相似。
我抬起頭看著破敗的鬼族大殿。
秋冬正費力的爬上屋簷,她看見我見到她了。
伸出手來,在嘴前比作了話筒的樣子。
“赫爾辛,那個頭上有光的家夥,小心他!”
她似乎還在說什麼,我聽不見了,眼前也逐漸變黑了。
我的腦袋,好像被什麼人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