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上前去,輕拍了洛凜躲起來的那個被子團,我不是很清楚洛凜設計出來的這個結構,不過似乎洛凜經過長時間的在被子裏的移動,終於成功探出了一個腦袋。
“即使是這樣,你也還是準備和我們一起去解決這件事嗎?”
我看著了洛凜,我不清楚她現在有沒有那樣的意願,畢竟當時對於她來說也隻是隨口答應了希修竹的請求。
不,連答應都算不上,隻是單方麵的接受了希修竹的委托。那種模糊的委托,從洛凜的角度,隻是一廂情願的想要把一個壞蛋變成好人罷了。
這樣的出發點,在領主的身份從單獨的壞人變成了吃人的妖怪的情況下,我不知道洛凜會作何選擇。
我沒有選擇,收拾爛攤子應該是我和崎一樣變成範海辛之後就被賦予的特殊能力,奧托作為隻是為了尋求原本的真相的人,並沒有義務和利益需要幫我解決這件事。
“要去的!”
洛凜抓住了被子的內側,這樣顯得那個露出來的小小的腦袋似乎被用這樣的方法擴大了不少。
“我們妖精從不食言。”
我伸出手摸摸了洛凜的頭,能夠感覺到這個時候洛凜的勇氣,極力抑製住自己的恐懼的勇氣。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奧托你現在又不是騎士又不是範海辛,沒有必要跟著我們冒險,待在這裏為我們創造脫離的機會倒是更好的選擇。”
奧托不置可否的將自己的劍從背後的鬥篷裏抽了出來,他輕緩的把劍拔出來一小節,似乎是在檢查自己的劍有沒有因為這麼短的時間裏沒有得到使用而變得遲鈍了。
“那個領主很強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個眼神是不應該出現在奧托身上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為人,我們單純的被菲茲海默和凱文這兩個和我們各自擁有羈絆的人之間的千絲萬縷的聯係湊在了一起。
但是我就是不覺得這個已經是夥伴的陌生人,會露出那麼好戰的眼神,好像領主的頭已經放在了他的劍邊,隻等著他這一劍下去將他完全砍斷。
“我不清楚,大概對於人類來說強的有些離譜吧。”
領主如果完全是自願在父親的引領下墮落成血魔的,那能力一定要比同時期的被動變成血魔的希修竹要強,那確實對人類來說是難以戰勝的敵人。
“那就夠了,如果到時候我不能解決的話,再由你動手也不遲,範海辛。”
奧托說著,收回了看起來檢閱足夠的劍,再次背在身後,他這句話的意思足夠明顯了,希望自己能夠對付血魔。
“你難道不打算和聖堂的追兵討個公道嗎?”
“要是有熟人的話,倒是會顯得有些尷尬,希望你下手輕一點。”
“放心吧,我一般不殺人的。”
“要是不聽你親口說出來,誰會相信你一個魔王的隨從居然不殺生。”
真是一句恰到好處的嘲弄,不知道一個前騎士為什麼嘴這麼毒。
在我思考到底要不要還嘴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
因為一直有奧托看著我的背後,我對這個同伴還是算的上放心的。
洛凜突然從被子團裏脫出身來,跳起來撞在我的身上,靠著床板的高度優勢抱住了我的腦袋。
“那洛凜呢,洛凜應該做什麼?”
顯然我和奧托一直撇開她的像是大人間的談話讓小祖宗有些惱怒,抓住我的腦袋的同時還不斷的搖晃著。
“你啊,隻要給我乖乖的待在安全的地方等著最後把那個領主燒上一頓就好了。”
我伸出手從背後把這個不知道為什麼顯得如此狂躁的小祖宗抓了起來,拎著她的後頸讓她在不斷反抗可是沒有作用的情況下被拎到了身前。
“我們兩個,誰要是遊刃有餘的話,就負責照顧這個小祖宗了。”我以為這位擁有高尚品格的前騎士,會答應我的請求,像之前那樣。
“恕我拒絕。”可是奧托立刻板起臉來拒絕了。“我覺得帶上洛凜就不會存在遊刃有餘這件事了。”
我看著明顯是見證了洛凜鬧騰能力的樣子,在終於有一個人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難處的喜悅中,聽見了洛凜帶著哭腔的吼叫。
“洛凜有那麼麻煩嘛!”
我將她放在地上,伸出手來彈了彈她的額頭,示意她安靜下來。
“你們兩個要是休息好了的話,準備出發吧。”
牙落在窗沿上啄著自己的翅膀,在烏鴉漆黑的身體和遠處的屋簷之間,陽光警惕的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