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朝著終於肯轉過頭來看著我的洛凜點了點頭。
“他長了翅膀,要是讓他逃出去,我們追不上他,就會有許許多多什麼罪過都沒有的人死在他的手上。”
我抬起腿來,讓身體自然而然在重力的牽引下滑進坑裏,這樣我就能坐在她身邊了。
“我這樣隻是為了能夠讓更多的人免除危險,下次我能控製住局麵的時候一定不會再隨便殺人了好嗎?”
洛凜的小腦袋在自己的膝蓋上蹭了蹭,看起來像是點頭的意思。
“可是為了其它更多的人能夠得救就讓一個人永遠得不到救贖這件事是不對的。”
我不知道洛凜會說出這種話,我單純的以為她隻是在這長達三百年的歲月裏看慣了生與死的事件,畢竟不是所有的妖精都能夠得到無盡的壽命。
“對啊,所以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伸出手來想要按住洛凜的頭,我看出她此時的低落,可是言語貧乏而又缺乏經驗的我實在是難以找到更好的方法來安慰她。
畢竟什麼其實心理年齡隻有幾歲的妖精真的很難伺候啊!
可是我沒有按到,洛凜在我伸出手的時候朝著我的方向靠過來。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洛凜已經靠在我的身上。
轉變這麼快的嗎?我以為還要好好的勸上一會兒才會勉強接受我來著。
可是當我看向她的那一瞬間,我就看出了端倪來,她並不是自願的靠在我身上的,而是昏睡了過去。
我抽出別在腰間的槍,金鐵相交的聲響在我的手上爆發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手指消失的痛感。
有什麼東西在撞擊到我的槍械的瞬間被引爆了,那是一種沒有誇張的聲響和光芒的爆破,難以看見的光芒亮起的一瞬間,我就察覺到了身體部分的缺失。
我飛快抽出因為洛凜突然昏睡過去而被她壓在身下的手,彈身離開坑洞的時候,用完好的手接住因為失去手指無法抓握而逐漸掉落的手槍。
那是一支箭矢,筆直的朝著我的臉上飛來,箭頭是閃亮的金屬,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可以算得上是我的宿敵的金屬。
銀。
敵人比修竹要強,可以說是不在一個檔次上。在速度上甚至要遠遠超過地靈。
我抬眼看向箭的來向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能對我造成直接傷害的也僅僅是箭頭罷了。
我側過頭,張開嘴來,直咬上那木質的箭身。就在箭被我控製的那一瞬間,我清楚的看見了來自箭尖上的那一閃而過的光芒,隨後就是劇烈的爆炸。
“啊呀啊呀,居然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人影從幾乎和箭來的方向相反的樹上跳了下來,他那黑色的蓋住耳朵的頭發在完全可以說是綠色樹林顯得十分顯眼。
一身白袍,有別於醫生或者修士穿的白袍,為了戰鬥在特殊的一些關節處做了利於活動的修改,整體貼在身上,在自己落地時卷起的風裏也沒有被吹開皮膚分毫。
“是不是該說是沉迷女色導致的失誤呢?”那人看著暈倒在坑裏的洛凜,和遠遠被隔絕在叢林以外的天空一樣顏色的眼眸轉動了一下。
突然整個瞳孔劇烈的收縮,他抬起抓著弓的右手擺在身體的右側,做好了姿勢準備迎接對於自己來說龐大的衝擊。
“你說誰沉迷女色啊!”我從他的右側衝出來,連帶著穿透了因為爆炸引發的煙塵。抓著槍的手撞擊在他的長弓上,顯然是趕工製成的木弓在一聲哀鳴中碎開,我卻沒能用一擊擊碎他的防線,那抬起的手臂宛如城牆一樣佇立。
但是進攻還沒有完,連帶著手觸及他身體的一瞬間,我抬起腳來,向著他的腹部掃去。他發現時為時已晚,倉皇的想要用左手抵擋,奈何此時我的踢擊已經正中他沒有防禦的腹部。
我看著他沿著我踢擊的方向倒去,雙腳在地上拉出兩道痕跡。廢了點功夫才站穩。
“想著靠你那半生不熟的弓術就解決我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我揉了揉手,之前被他炸開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啊,是我小瞧你了,我以為你歸隱這麼久了好歹會用進廢退一點。”
那人用手按了下肚子,然後又從弓著身子承受衝擊的姿勢變成了直立的站姿。
“好久不見赫爾。”他揉了揉有些髒亂的頭發,半天才吐出這句話來。
“對啊,十年沒見了崎。”
我看著他,慢慢收起了自己紅色的眼眸。